短短一上午,不知道?有多少人打七班门口经过,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瞥上一眼。
班里就更不用提了。
突然转来个插班生,还长得这么帅,很难不勾起旁人的好奇心。
“哎,你从哪儿转过来的?”
“怎么会转我们这啊?市里的学?校不是更好吗?”
“你住哪儿?道?南还是道?北?”
……
江川懒得搭理他们,摘下眼镜趴在桌子上,闭上了眼。
邹思伍坐在他旁边,就和他隔了个过道?,见状敲了敲桌子,“干哈呢,调查户口啊?人初来乍到的,别给人吓着。”
那几个人讪讪地笑了笑,各回各座去了。
江川这一趴就趴到了放学?。
“哎。”邹思伍扣了扣他的桌子,“起来了,我带你去阿婆店,就在学?校后门。”
江川戴上眼镜,嗯了一声。
这段时间陈婆一直在家伺弄园子,要不是今天提了一嘴,江川都不知道?她有个理发店。
邹思伍两手插兜,一个人走?在前面,江川安静地跟在身后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走?出学?校,邹思伍指着马路斜对面,招牌上的字都不全了的理发店。
“喏,就是那个店。”
江川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,见陈婆抱着一箱水果?从隔壁小卖部走?出来,拐进了理发店。
“谢了。”
他淡声道?。
邹思伍耸了耸肩,扭头往海角街去了。
江川过了马路,一进店,陈婆就看了过来:“放学?啦?”
江川点了点头。
陈婆站在收银台后面,正在拆纸箱上的塑封。江川的目光从快递单上掠过,下颌线顿时绷紧了,连声音都变了调:“……昧生理发店?”
陈婆动作停了下来,一脸踌躇的样子像不知道?该怎么说?。
原来门口那个破烂得看不清字的招牌,是她的名字。
昧生。
陈昧生。
他立刻环视了一圈,目光仔细地描摹过每一处角落,感觉这个过时的,老旧的理发店突然多了层滤镜,像蒙了灰的老古董。
“我开这店的时候,她还在念小学?,放学?她就坐在那里写作业。”陈婆指着门口,“那时候还没有沙发,那里摆了几个凳子,她就把凳子拼一块当?桌子使。”
江川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,没说?什么,但?眉眼有了很细微的变化。
“这店里的东西几乎都换过了,就门口那个摇椅没变,她最喜欢坐那发呆了。”陈婆说?着把纸箱收了起来。“洗手吃饭吧,我蒸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羹。”
江川嗯了一声,嗯完也没动,朝门口的方向望了半晌才去洗手。
陈婆从后厨端出来一盘烧茄子,一盘拌菠菜,还有一碗肉臊蒸蛋,整齐地摆放在收银台上。
她手艺不错,家常菜的味道?不比江家私厨差,但?江川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。
陈婆:“怎么了?”
江川:“牙疼。”
陈婆登时握紧了筷子,神色变得有些紧张,“我带你去市里看看。”
“……不用。”
江川用手捂住侧脸,轻轻地揉了揉。
“不行,得去看看。”陈婆说?着,立马掏出手机和学?校请了假。
江川拗不过她,只?好和她一起到市医院做了一番检查。
医生:“没什么事,就是牙龈发炎了。”
陈婆这才松了口气,浑身的线条都松弛了下来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医生说?,“遗传性?牙龈纤维瘤并?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