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松也说这事没办法,说我们没有缘分,但他说:“要不,你带他出国,只能这样了。”

这确实是唯一的解决办法,我们也不再害怕受到威胁或者是法律的制裁,但是这样,我们等于逃离社会的落难者。

除了他,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。

我问:“你觉得我喜欢他?”

“喜欢?很爱了好吧。”他不以为意。

我说了赵路生很多缺点。

刘松一本正经说:“真正爱一个人,是从爱到不爱,再到重新爱。”

我叫他别装逼,转头却看见了一个喝醉的人,拨开吧台上的酒杯向我走来。

曹越。

他也来求我,跪在地上扒着我的腿,说些和赵路生求我时说的话:“咱们合作吧,你想拍什么视频都行,就让我做你的狗吧,我求你了。”

我想要起身。

他拦住我:“为什么他可以,我为什么不行?我都说了他的不适合你,他本来就配不上你!我好不容易让他从你世界消失,为什么这就这么难!”

我抄起酒瓶,曹越头破血流。

凌晨一点,我们坐在派出所互相瞪视,唯一很默契的是,我们谁也没有明说事情的真实原因。

曹越表示他不追究,我回了家。

我想了一整晚,那是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,我在房间里坐到了清晨六点,烟被我抽完了,我点了一下聊天界面的发送键。

那上面是早就打好的字:“我们出国吧。”

我在想,如果他没有立刻回我,我就离开。

聊天界面的右上角瞬间变成了正在输入,可我却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。

上午,我错过了准备坐的飞机,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来电话。

“我是长河派出所的,麻烦你来一下。”

警察称他父亲昨夜凌晨被人用水果刀捅死在家中,看现场痕迹和伤口,应该是争执中误伤。

邻居称,这半个月,房里一直在争吵,依稀是让赵路生去借钱,不然就报警。

警方还追溯到赵路生这段时间借了很多笔网贷,大大小小共有三四十万。

我的手在发抖,我轻声问:“那他现在在哪?”

警察礼貌性表示抱歉,给我看了一段监控视频。

那是无人问津的银湖公园,赵路生坐在湖边,从凌晨两点直到六点,他拿出手机,屏幕照亮了他的脸。

监控太模糊,不能看得很清楚。

那个时间,正是我给他发消息。

他抬头看向四周,唇角有些弯,或许他在笑,片刻后,他将手机、眼镜、一条我送他的手链,整整齐齐摆放在湖边的石台上。

他站了起来,仰起头展开双臂,像是拥抱自由那般,

跳进了湖里。

警察将他的物品交给了我。

我轻轻掀开白色的单子,赵路生白的发灰,我又只能看到他的眼睫毛了,唯一锐利的还是快要顶破皮肤的喉结。

我给他带上那条手链,他好凉,就像飘窗上的大理石。

我又给他戴上眼镜,再一次抚摸他的脸颊,我低头,吻上他冰冷的唇。

我说,

我爱你。

赵路生火化了,我亲手铲的骨灰,我用最后的钱买了块墓地,将他和母亲、外婆葬到一起。

那里风景很好,是满山遍野的绿色。

回到家,我收到了一封信件,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。

正是那张我给赵路生的卡。

我冲到楼下的ATM机,输入了赵路生的生日,看到那一串数字,我感觉有什么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
懵懂中我算了算,那大概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