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了几年,他父亲拿了家里存款说是外出打工,直到他母亲出意外下葬前才回来,还带回一个女人。

“他其实有好多女人,从没间断过。”赵路生靠在床尾的斗柜边回想着说。

那女人有钱,但本市没有居所,父亲为了讨好她,将赵路生和外婆被赶出父母结婚的那间房,挤在楼下的一间半地下室里生活。

后续的一切,全靠外婆将半地下室改成了裁缝铺。

可他父亲时常来要钱,他不相信赵路生母亲的车祸仅赔了五千,说那是他的夫妻共同财产。

根本原因是赵路生出生前他就染上了赌博,输了,就拿赵路生撒气。

他父亲吃过学校报警的教训,后来,打赵路生从不往脸上打。

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熬到大学的,他只说前几个月外婆确诊了心脏病,攒下来的钱通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。

最后,赵路生很愧疚:“不好意思……给你讲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,主要是你对我真的……挺好的。”

挺好的,这三个字有些哽咽。

但我讨厌这样的说辞,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个好人,就像是给我扣上了一顶无法摘下来的帽子。

我错开他有些湿润的目光,随口说:“合作而已。”

赵路生被我的冷漠反馈打了回去,他低下头安静了一会,我也没说话,他重新找了话题:“那你父母应该对你很好吧?他们会来这里看你吗?”

“他们离婚了,各自都有家庭,不会来的。”

我的语调很平常,我从小就期待他们两人能离婚,家里的墙一点也不隔音,他们吵起架来我带上耳机都能听见。

“啊?对不起……”赵路生又连忙道歉,这次他闭上嘴终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我有些无语他哪来这么多的对不起。

或许我这个人真的不适合做什么高冷的色情博主,我回想起自己的事其实毫无波澜,可听他说了这么多,方才想上他的心思这会荡然无存,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。

一方面我觉得赵路生确实挺惨,让我想起了我一开始扇他几个巴掌时他无措的模样。

我那几次都对他挺粗暴的,可这种自我反省一冒头就被我按了下去,因为另一方面,我说了,我不喜欢这种心理被绑架的感觉。

况且我对他好吗?如何定义“好”那只是他的认知罢了,但我所做的,不过都是有利可图和随手扔块糖罢了,不是金钱就是欲望。

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,我不打算做些别的了。

我低头收拾刚才准备的道具,统统装进收纳箱,赵路生可能以为我要开始,小心翼翼坐在床边捏着双手不敢动作,但他不小心瞟到了穿戴式,还有那根淡蓝色的假性器,眼睛像是被烫了似的挪开目光。

我没理他,转而收起三脚架上的手机,“今晚你先睡这吧,早点休息。”

“不拍了吗?”他扭过身子问。

我打量他上半身,像是透过衣服看着他的淤青,“恢复好再说吧。”

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淡,赵路生急忙扑过来拉住我,焦急说:“你别生我的气,我知道真的很难看,但我可以穿着衣服,今天你想怎么做都行,还有……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他我们的事,你可以放心,真的!”

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央求和解释显得他很害怕,说完却又带着讨好的笑,我试图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,渴望钱或者是其他,但却看到了一丝泪光,我突然不太想深究了。

那晚,我将手机放回一边的支架,我让赵路生脱了内裤。粉色氛围灯下,他岔开腿坐我膝上,我伸手按了视频录制。

粉色的光打在他的侧脸,氛围显得暧昧浪漫,他乖巧谨慎的学生模样重新让我心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