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大的房子,你一个人吗?”赵路生跟在我身后突然问。

大?

我回头看去,赵路生正仰头打量着房间,手放在素色带纹理的壁纸上。

那套房就是九十多平的两室一厅,我不喜欢太小的户型,一眼仿佛就能望到头,我还打算赚了钱换一套更大的。

“对,我一个人,过来。”我坐在方才布置好的床尾,用下颌指了指我的大腿,示意他坐上来。

赵路生虚虚走了两步,站在我面前没动弹,我以为他没理解,他却犹豫说:“我太重了,怕压着你。”

我笑了一声,拉他过来,他应该是我见过的男嘉宾里最轻的。

赵路生很拘谨分开腿坐在我腿上,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松,大部分体重都靠他自己的双膝撑在床上。

“你多重?”我问他同时,将衣摆撩起来,他进门时还硬涨的下身这会乖乖躲在内裤里。

“应该五十八吧,好久之前称的了。”他低着头答。

他比我重不了几公斤。

再往上撩一些,他太瘦了,胯骨突出小腹像是陷进去的沟壑,仿佛随便用点什么就能顶出痕迹,我心思一动,觉得应该换一个尺寸更大一点的,只是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。

我本想把赵路生的上衣脱了,可他第一反应是扯下来,像是害怕什么紧紧按住衣角。

我看着他。

“我今天……不好看,很丑。”他看了一眼三脚架上的手机小声说。

我皱起眉,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,换了新的眼镜还顺眼了不少。

“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我不耐烦,直接捞起衣服强硬掀起,领口擦过他的鼻子,带着眼镜飞出去了。

“啊?眼镜……“赵路生头发凌乱,第一时间从我身上下来,光着身子蹲在地上找他的新眼镜。

空气有些凝固,因为他本应干净的后背,落着几道粗伤痕和淤青。

“谁打你了?”我将正在戴眼镜的赵路生拉起来,他踉跄站起身,后背撞到床尾对面的斗柜。

这一撞,他如梦初醒,下意识双臂交叉捂在身前,这一护我才发现他手臂和肩膀也有几道淤青,像是举起手臂保护自己时被打的。

之前他在学校说腿上的伤是体育课摔的,这根本不可能。

赵路生低着头不愿意回答,我想起他的那些同学,声音不由地冷了下来:“是你们同学?”

“不,不是……对不起,我知道很难看,如果很影响的话,我可以穿着衣服……”他摇头飞速道歉,急忙捡起衣服往头上套,边套边说:“再过两天,可能就不那么明显了。”

我看着那件不符合夏天的长袖,明白他这两天为什么那样穿了。

“穿什么穿。”我箍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过来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他还没来得及穿袖子,衣服都堆在脖子上。

“……上周六。”他小声说。

那就是我给他剃毛那天,我很不爽,不由地声音大了起来:“你被同学打了都这么忍气吞声?你就这么好欺负?”

他愣了一下,“真的不是同学……”

他看着我,似乎是难以启齿,但在我的目光逼视下,他垂下眼说:“……是我爸,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我了……没什么的。”

他爸?我松开他的胳膊,想起医院那天那个穷凶极恶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父亲。

这时,微信语音视频的叮咚声突然响起,是在浴室,赵路生匆忙看了我一眼,又说了一声对不起,跑进了浴室。

可叮咚声一直再响,赵路生举着手机站在卧室门口,忐忑看着我,“我能接视频吗?”

向日葵的头像上面写着外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