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?重?一咬,嘴里发出“叮”得轻响,便翻身跨上战马,回视一眼身后的叶回。
叶回的嘴里也?咬着铁枚,滚烫的白?雾从齿缝间滚出,让他浓墨重?彩的脸庞也?掉了些颜色,变得苍白?朦胧起来。
他郑重?地向蔺南星点了点头,蔺南星又扫了两眼视线范围内的队伍,便扬起辞醉,驱着马儿缓缓前进。
蔺南星带去突袭的队伍全是骑兵,然而?在视野不清的情况下,即便骑兵也?不能?全力奔腾,不然队伍很有可能?会在不知?不觉中脱节迷失。
虞军的长龙首尾相衔,静默有序地迈入肆虐的暴雪之中。
马蹄踏入积雪,只发出“吱嘎”暗响,是得天独厚的隔音手段。
无人吹号,无人扬旗,衔枚疾行的叮叮咬铁声沿着龙城一路柺向几里外的敌军大营。
封于鞘中的兵刃似有所感,震动声越来越响,又或是无数虞军早已克制不住奋战前的颤栗,握着刀柄、枪柄的手下意识地痉挛、颤动,几欲冲杀而?出,拔刀而?上。
牢牢扎根于地上的胡杨树成了天地同色里唯一的路标,蔺南星和叶回凭借这些已被风摧残得七零八落的树木,在几乎将人马吹飞、皮肤吹裂的寒风中,不断调整着行进的方?向。
迎面没有撞到鞑子?军,想必敌方?多是从西边进军龙城了。
但也?不能?保证,敌军是否会在道路的两边进行埋伏。
过于寂静的环境、恶劣的天气以及沧海一粟的孑然,都给行军的兵士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。
所有人都紧紧地跟着前方?的同胞,妄图用群聚的温暖抵消铺天盖地的孤独感与?不安。
队伍最前的蔺南星无人可靠,也?无需依靠他人。
不论是曾经的南征北战,还是十四?岁时独自躺上净身的草席,亦或是为宦六年来腹背受敌,无人可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