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法器赐予宦官,以示恩慈与重?视,自此?之后,尘尾在内臣的手?中,便不只是做为除尘、驱蚊之用?,也代表天子的垂爱之心。”

景裕对秦屹知传教授业时娓娓而谈的每一个故事,都万分地?喜爱和沉迷。

哪怕这些?掌故珍闻他已听过许多遍,来龙去脉也早就盘根究底了个清楚明白,可从秦屹知嘴里说出来的,却是总带着格外?勾人的吸引力。

少年天子不自觉地?露出了孺慕的神色,目光变得专注而认真,仿佛他和秦屹知的关系依然如故一个是谆谆教诲的儒雅帝师,一个是虚心听讲,满心爱重?的好学?生那般。

但有些?东西到底还是变了。

秦屹知躬身垂首,轻掸拂尘,款款道:“手?持拂尘,便要拂去尘缘,六根清净,一心只向天子。苗老公赠送奴婢此?物,是有心提点奴婢,教导奴婢在内廷的生存之道。”

他白皙修长、骨节分明的五指如同兰花一般,攀附在墨色拂尘的手?柄上,黑白两色在宦官彩服的衬托下?,显得格外?阴阳分明。

手?柄最?上端缀着的素白麈尾顺着他的臂弯蜿蜒而下?,仿若他此?刻抱在怀中并非只是拂尘,也像是一只潜鳞戢羽,不沾烟尘的白鹤。

秦屹知纤长的眼睫垂落,遮蔽住那一对狐狸眼中的雪亮目光,让他看起来尤为温驯低服:“奴婢秉持此?物,便可时时以此?为镜,克己慎行,反身自省。”

这话说得不卑不亢,却又好不动听,直把景裕的嘴角哄得瞬间翘了起来。

秦屹知近来也确实像是彻底想?明白了一般,每日都鞍前马后地?伺候他这天子,即便秦屹知不及其他奴婢那样对他殷勤,但对景裕来说,已是万分受用?了。

小天子强行压了压嘴角,想?要克制自己喜形于色的表现,拿出主子该有的威严矜重?来。

可转念一想?,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。

他在年幼时做梦也想?得到一句父皇的夸赞,或是不论是哪位尊长都好,能温柔怜惜些?看到到他,善待他。

给他以温暖,赐他以喜爱。

如今他成为了秦屹知的主子,成了要为秦屹知遮风挡雨的天子,他便不应当对自己喜爱的奴婢装腔作?势,吝惜褒奖。

秦屹知的生命里,已只有他这么一个贵人了。

景裕思及此?处,便不再克制笑容,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个少年人独有的清甜笑容,赞道:“你有此?矢志,朕心甚慰。”

他想?了想?又道:“朕记得司礼监的墙上挂着一把虬角水纹云展,柄身上镶了枚子母绿,麈尾是白色麋鹿的旄毛所制,比你手?上这把要精巧不少,晚些?你去取了换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