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南星气?定神闲地放下茶杯,道:“他便又会成了更怕失去的那方,之后你?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,就同他若即若离地熬着,他的底线自然会宽限下来。”

秦屹知在做朝臣时也是八面玲珑、和光同尘的聪明人,此刻他只闻蔺南星的弦音,便明白了?其中的关窍。

秦屹知喃喃道:“……难怪,圣上疏远你?之后,反倒……”

屋外忽然传来蛙鸣声,三长两短,呱呱欢叫。

如今天气?越发寒冷,还有蛙鸣倒是少见,秦屹知顿了?顿,继续道:“是越发……”

蔺南星道: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,圣上亲自来了?,还有一盏茶就到。”

秦屹知十指握拳,用力闭上了?他毫无血色的嘴唇。

抿成死死得一线。

景裕在晚间沐浴之后,回到寝殿就发现本?该睡在龙床下的秦屹知不见了?踪迹。

他当?即大发雷霆,把看管秦屹知的宫人通通打骂了?一顿,随后便飞快地点上人手,轻装简行追赶来了?蔺太监第?里。

此行颇为仓促,故而小皇帝所带的侍从并不算多。

数十个御林军守在蔺宅之外,景裕则是穿着一身华贵燕服,带了?几个贴身內侍,不让蔺宅下人通传,径自走向了?他看重的那两个奴婢所在的屋子。

此刻的蔺南星同方才来见秦屹知时的穿着随性?相比,身上又多了?好些配饰。

御赐的墨敕鱼符挂在腰间,扳指腰带等也换上了?景裕赏赐的款式,就连桌上的茶水也换了?茶叶,重新泡了?。

秦屹知仔细观察着蔺中贵的一举一动,一边思?索着这些行为的门道,一边姿态随意地与蔺南星慢声闲谈。

待景裕步入屋内之后,两位公公装模装样地愣了?一愣,立即站起,双双跪倒在地,叩头道:“陛下万岁,万万岁!”

景裕踩着纯白镶金的鹿皮小靴,闲庭信步入了?厅堂。

小天子飞扬的眉眼里不见愠色,就连说话的语调都还算平稳,令人难辨喜怒。

景裕道:“伴伴免礼。”

蔺南星道谢之后便站了?起来,秦屹知未被免礼,只得继续跪伏。

蔺南星从袖袋里掏出帕子,动作沉稳,并不谄媚地擦了?把他不曾坐过的另一个主座,道:“陛下,请上座。”

景裕嘴边挂起个满意的笑来,他的伴伴总是让他放心且满意的,不论是伺候他时处处上心,还是今夜发现了?秦屹知出逃,就立马传信进?宫。

秦屹知去了?哪里,大内有这么多能干的奴婢,稍稍一查就能知晓,但蔺南星亲自通报一声,在景裕的心里,分量到底是不一样的。

小天子毫不客气?地坐上大伴替他清理?好的座位。

蔺南星站在一边,弓着身子,温声道:“陛下稍等片刻,奴婢不知陛下会拨冗前?来,屋里这茶是去年的秋茶,奴婢现在就去取今年的新茶来,再?给陛下沏上。”

景裕看着桌上喝了?半杯的茶汤,好奇地道:“伴伴,你?怎的还喝去年的茶?”

蔺南星不卑不亢地道:“陛下去岁冬时,给奴婢的赏赐丰厚,这茶叶奴婢从去年喝到如今也还剩许多,新茶宅子里是有的,都在地窖里存放着,奴婢这就去取。”

景裕被哄得十分高兴,眼睛都亮了?些许,笑着摆摆手道:“不必了?,朕也喝这就行,再?重新给朕沏一壶。”

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奴婢,语气?冷淡了?些,道:“秦屹知,起来吧,你?来给朕沏茶。”

秦屹知应道:“是。”

他双手撑着地面,慢慢地支起身体和双腿,垂眸走到景裕身后。

这处从来都是奴仆、下人才会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