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南星道:“起来,咱家不需要你依附,也?不可能收你为义?子。”

秦屹知眼?帘紧闭,额上汗流不止,额角也?蹦出了几道青筋,想必此时此刻,那?蔺南星看不见的牙关和腮帮,也?是紧紧绷着的,

即便如此,曾经?恃才傲物的秦公公依然跪地不起,连额头上的力?气也?不曾减少半分。

蔺南星剑眉微皱,道:“起来,莫让下人看见了传到?韶光的耳里。”

秦屹知的眸子里暗芒闪烁,磕头的力?气更是加大?了些许,心意已决一般,不愿起身。

秦公公脑袋上的这?点力?气,对蔺南星来说就和踢个毽子似得,顶上一天都不会腿酸。

但秦屹知的态度激起了他的恼火,蔺南星收着力?气踢了踢秦屹知的额头,将人踢得身子一个后仰,再也?做不了低服的姿态。

蔺南星道:“你若再不起,从今往后别想再见韶光一面,连亲弟弟都要谋算的东西,现在就给咱家滚出去。”

秦屹知呼吸一滞,这?才慢慢地站起身来,俊朗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,又染着些突兀的绯红。

不知是被那?一脚踢得憋屈了,还是跪久了气血不和造成的。

蔺南星看着那?张汗水淋漓,苍白病态的脸,嗤笑道:“伤处很疼?”

秦屹知眯着双眼?,狠狠咬着口腔内部的血肉,强迫自己垂下脑袋,不在蔺南星的面前露出冒犯的神色。

蔺南星很满意秦屹知此刻痛楚无助的境况

服用御曦所受的痛,同净身相比,想来也?不过就是如此。

当年他家少爷服药之?后痛了一夜,又在床上卧了好些天,才算缓过劲来。

而导致他少爷所受之?苦的罪魁祸首,除了安帝、沐家,也?能算上秦屹知一份。

若不是当年秦屹知偶遇少爷时为少爷做了一张画,秦家又将那?张画卷献给了圣上,压根就不会有后面安帝对画中人见猎心喜,要让沐九如入宫为妃的事?。

哪怕秦家当初并非有意要害少爷,可蔺南星看着如今成了阉人的秦屹知,却也?觉得这?是天理昭昭,报应不爽。

蔺南星慢条斯理地喝了会儿茶,欣赏了会秦屹知的惨状,这?才道:“坐。”

秦屹知应声又走回原位,坐了下去。

蔺南星放下茶杯,严声道:“秦屹知,咱家不会收你做附从。”

他看着忍痛坐在不远处,依然英英玉立的世家公子,道:“你永远都是秦家的人,不论你改名?蔺屹知,还是成了秦公公,你做不成别人的附庸。”

蔺南星道:“谁若受了你的依附,来日但凡你有机会爬到?那?人的头上,就必会反咬一口。”

心里有归属的人,做不了任何人的依附。

就像蔺南星一样。

他曾经?认了蔺广为父,认了景裕为主,但只要被亏欠一分,他就会记在心里,将恩怨情仇算得明明白白。

人和人的交情,一旦开始清楚地算计,便永远只会走向交恶。

因?为恩义?并非日日都有,亏欠和错漏才是人之?常情。

而真正地认主,不论主子给的是砒霜蜜饯,吃进嘴里都会变成珍馐佳酿。

就是被主子亏欠,被冷置在一旁,也?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,是自己无用。

第116章 兄弟 皇帝坏,把那么多好好的人都变成……

蔺南星不?是蔺广, 有心思去驯服一头别人的家犬。

况且他如今有家有室,也害怕打鹰会被啄了眼睛。

蔺南星道:“你永远只是秦家的秦屹知。”

秦屹知沉默片刻,音调滞涩地道:“……我也永远是元宵的兄长, 他是我的幼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