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谢一粟躺在他怀里装可怜,举着手喊疼,“我今天在爆米花厂干了半天的活,你给我揉揉……”
只不过揉到最后揉得就不是手了。
迷迷糊糊之际,霍斯恒说明天宁蔚要来月湖做客,谢一粟打着哈欠说:“哦…你让他带着拳击教练一块儿来…”
说来也是凑巧,那日杨峥送他回酒店的照片被媒体爆出,而宁蔚解释说照片上的人是他的拳击教练。
这世界上哪有拳击教练半夜出入酒店的,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蹩脚借口。
谢一粟看到报道的时候乐了半天,哪怕是这两人如今站在门外,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笑过之后,他又略显愧疚地给宁蔚端茶递水,悄悄对着杨峥说:“你说我上次说的话是不是挺过分的?”
杨峥看了一眼宁蔚,“应该没有我说的过分,我让他不要割腕直接跳楼。”
“有病吧你!他万一真死在滨城怎么办?你可太过分了杨教练……”
吃饭的时候周崇很疑惑,“那你们俩那时候总一块儿出去?”
因为宁蔚很喜欢上网交朋友,霍斯恒会陪着他去和网恋对象见面,经常收到要不要一起“三人行”的邀请。
一直到晚上,谢一粟悄悄问起霍斯恒关于那场自杀的真相。
“他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子叫Molly,Molly死在我马上回国前。这件事情给他的刺激很大,因为这个女孩子给了他很多活下去的勇气。”
谢一粟觉得他更可怜了。
人生这么美好,谢一粟想不通他为什么想死?总不好让他待在这里的日子孤孤单单。只能有空就带着宁蔚出去。而宁蔚玩起来的时候很疯,恰巧极对他的胃口。
例如在海里裸泳这种事,宁蔚二话不说就脱了个精光。谢一粟在旁边一边吹口哨一边解扣子,喝了酒手脚不利索解个扣子弄半天。
杨峥本来靠在车边,见这幅情形后叼着烟皱眉走过去,不顾谢一粟的咒骂声把他锁进了车里,又脱了衣服下海捞人。
美人鱼被抱上岸后靠在谢一粟身上瑟瑟发抖。
“Molly死之后,Elvis为了让我活下去,告诉了我一个秘密。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的人,如果我死掉他会很孤独。”
那个秘密藏在霍斯恒的记忆深处,高中的他曾经长久地站在一扇门外,等它打开。
而宁蔚在黑夜中白得发光,谢一粟抱着他颤抖的脊背,晕晕乎乎地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。
“嗯什么秘密,你身上怎么那么滑…”
杨峥又下车把那条滑不溜秋试图挣扎的鱼扔到了副驾驶,“你们两个都老实点。”
他没怎么被吼过,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。谢一粟凑近问他,“活着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?”
宁蔚裹着衣服发呆,听谢一粟拍胸脯保证,只要他待在滨城的每一天都不会让他出现想死的念头。
今日又是喝得不知身在何处,霍斯恒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疑惑,“他们俩每天都这样?”
杨峥点头。
霍斯恒想:还是早点让宁蔚回伦敦。
在暖气中,谢一粟一直在喊热。
宁蔚小声问他:“一粟,做爱是什么感觉?”
开车的人望了一眼后视镜,听到谢一粟回答他,“你不是做过吗?那个谁来着?”
霍斯恒听到那个名字很吃惊,没想到宁蔚把自己的情史这么快就告诉了谢一粟。
“可是那很无聊,我想知道真正相爱的人做爱会是什么感觉,会让人想活着吗?”
谢一粟大着舌头说:“高潮的时候其实会想死,但这种想死和你的那种想死不太一样,懂不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