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忽然响了起来。车厢里人不多,一首好运来回荡在车厢里,众人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,我头皮发麻地接了电话,麻木地想,回学校之后一定要把封情打一顿。
“囡囡呀,在哪里呢?”电话那头的女声温和地问,“钱还够用吗?”
我也不禁柔和了语气,笑着回答她:“够用呢。妈,你给我打的钱我都存进银行了,银行卡在学校,他一分钱也拿不着。”
“那就好呀,囡囡,你要不还是来妈妈这儿……”
我叹了一声气,不赞同地说:“叔叔和你结婚,不就是因为你没带着我走吗?而且我那个小妹妹也不见得喜欢我。你过得好就行了,妈,不用怕我被他欺负,我厉害着呢。”
“囡囡,我不放心……”她似乎要哭了,有些焦急地说,“他、他打你怎么办?”
“妈,他成天喝酒又赌钱,清醒的时候几乎没有,醉成那样怎么和我打?”我说,“叶女士,你呢,把自己的日子过好,这样你儿子才能安心。我什么也不缺,你给我打的生活费我也存着,你时不时地来看看我,我就很高兴了。”
“……好吧,”她说,“那你有什么事,一定要和妈妈讲。”
我柔声应她:“好。”
又听她絮叨了几句之后,我才挂了她的电话,抬手揉了揉眉心,又想起客厅里喝得烂醉的林承宇,恨不得把他的皮都扒下来。
直到机械的女声报站,我才回过神来,背着包从后门下了车。
津城的一中比普通高中要宽松一些,对发型要求不严,就算我头发半长都把后颈遮住了一小半,教导主任也没揪着我剪头发。
回宿舍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遇见了封情。我还记着他偷偷改了手机铃声的仇,跟在他身后等他进了门,才淡然地打开了音乐软件,调大音量,在他宿舍门口前站顶,一脚踹开他宿舍的门,放了一首好运来。
他似乎正在打游戏,被我吓得手机掉在了地上。
“林笑,你想吓死我啊!”
封情一脸肉疼地捡起了手机,反复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裂屏,拿袖子擦了好几下,骂骂咧咧地说:“不就改了你一个手机铃声,这么记仇啊?”
我点头,冷着脸说是啊。
他嘟囔着说:“小心眼。”
我踢了一脚他的床铺:“你再这样,下次我把你的铃声换成威风堂堂。”
他立马捂住手机,摇了摇头。我见好就收,拎着书包回自己宿舍去了。
306宿舍连门牌号都是锃光瓦亮的。
我拉开书包拉链,翻了一会儿钥匙,没找着它,深吸了一口气,轻轻地敲了几下宿舍门,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。
“早上好。”周晏行微笑着,向后退了几步,“你这次回来的好早。”
我见了他就有些不自在,想起昨晚被他摸过的后颈,就抬手揉了揉那里,欲盖弥彰似的对他低声说了一句“早”。进了门之后换好了拖鞋,我把鞋子放在了鞋架上,才把门关好,走到自己床边,随手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。
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另外两张床是空着的,以前因为是上下铺,我的东西一般都放在上铺,半夜打灯写卷子其实还有点麻烦。不过后来换成了上床下桌,但调宿舍的时候,却把我和周晏行调进了一间宿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