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嘉山从猪场一回来,就听闻自己当了阿爹的喜讯,一时间没站稳险些软了腿。

现下他红着眼,握着夫郎的手贴上自己的脸,自责道,“这样凶险的时刻,我竟没陪着你”

江禾冬摸摸他的脸,出言道,“你陪着有什么用,又不能替我生育还白白担心。猪场的要紧!”

“什么也没有你要紧!我我就是心里难受”林嘉山抹一把眼泪,摩挲夫郎苍白的脸庞,坚定道,“只这一个,往后不叫你生了。”

“你又来了!”江禾冬道,“我当真不妨事,就是没什么力气。”

“那也不成,这太凶险,我不能叫你再走一趟鬼门关!”夫郎孕期受罪的样子林嘉山历历在目,那时候吃多少吐多少,吃不下饭人也消瘦,林嘉山着急上火,最后急得也跟着吐。

江禾冬不想理他,转过头去瞅娃娃。

没过多大会儿,林嘉山呜呜地开始哭,江禾冬心说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,嘴里还是好言好语道,“祖宗,听你的,都听你的还不成么。”

唉,娃娃呀,你以后要独自养你阿爹和阿嬷喽!

“快帮我把这束额解了。”江禾冬吩咐道,虽进了秋,却还是燥热,他整日里捂的难受,江氏和林桂香却说什么不让他解开。

江禾冬盯着房梁绝望道,“我要长虱子了!”他身上黏黏糊糊的,也不敢沐浴,只好没晚偷偷指使林嘉山,找个潮乎的布巾擦洗一番,洗头确是不敢的。

“在忍几日就好了,我去跟姑母和阿娘说。”林嘉山给夫郎仔细擦洗着手脚,顺嘴安慰道。

“唉”

“瞧瞧这是什么!”林嘉山神神秘秘地,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好的吃食。

“快让我我闻闻!嗯椒麻鸡!”江禾冬两眼放绿光,激动得像饿了几天的狼。

“对喽,快吃,趁热吃完!”林嘉山隔着油纸把鸡肉撕开,先拣了个鸡腿递到夫郎嘴边。

“唔,香!!!”江禾冬长出一口气,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,心满意足,顿觉此生无憾。

这几日,江禾冬的饮食格外清淡,忌重油重辣,清粥小菜,格外可怜。

要不就是什么鸽子汤猪蹄汤母鸡汤鲫鱼汤,也不怎么放料,即便江氏手艺好,也抵不住天天这么喝。

江禾冬觉着自己喝得都浮肿了。

林嘉山问过郎中,不是很重口的东西其实是无碍的,就是劝服不了江氏和林桂香,小两口只好夜里暗渡陈仓。

江氏有时也能发现家里凭空多出来的骨头渣子,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“小满,小满。”林嘉山倒水回来,见到的便是夫郎呼唤孩子的场景。

小满这名字是林嘉山起的。

人言道,水满则溢,月盈则亏。将满未满,便得圆满。

不必大满,小满即是心安。他们俩不求这小哥儿有什么大出息,能平安长大知足常乐就很好了。

小满长了几日,竟一日比一日白皙起来,每日吃吃睡睡,脸上堆了肉,白白胖胖的。江禾冬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丑孩子。

小满嘴里吧嗒吧嗒,不知做了什么好梦,在梦里咯咯直乐,露出没牙的牙床。

林嘉山凑过去逗逗孩子的下巴,怕扰了小满睡觉,轻声道,“他怎么跟只小猪似的,整日里吃了就是睡呢!”

江禾冬怒目圆睁,“啧,不是我说你,你说谁是小猪!”

林嘉山赶忙抱住夫郎的腰告饶,“我错了我错了,我是我是!”

“你就是!”

“我是狗儿猫儿,千年万年守着你”

“千年的那是王八!”

“我是。”

“唔,没皮没脸!”

“我跟自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