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离从衣袖里掏出早早藏起来了手帕,“来吧,让你的符记住这个气息。”
祁渊照做,一张符纸随咒语自燃后化作一圈光线,咻的一下朝人群中冲了过去,阿离硬着头皮挤进了人群,只见那根光线最后跨过人山人海,消失在了一个蓝色的包袱里。
“贞儿!”
前方身着青灰色麻布衣裙装扮的瘦小身影突然顿了顿,随后本能地加快了本就因为紧张而慌乱的步伐,愈来愈快,到最后竟然狂奔了起来。
人群呼啦一下散开,阿离奋力追去,连连出声喝停。
阿离身手卓绝,按理说像贞儿这样的凡人根本根本没有抵御之力,可就在阿离抓住她的一瞬间,一股电流从手掌一直蔓延至大脑,紧接着是耳鸣,彷佛有一根细长银针,用力刺进阿离那脆弱的耳膜,眼前倏然迷糊了一片,意识却强撑着去看清面前的景象。
一道黄符藏在贞儿的蓝色包袱中,昭示着背后的始作俑者。
阿离冷笑,为这个不曾见过的对手。
眼前霎时黑了一片,阿离习惯地运用妖力替自己挡开这无妄之灾,但心口的位置缺着,强大的妖力无法凝聚,只得冲进脉搏里,最终伤了自己。
再撑不住,阿里身子一弯,直直地跪了下来,一口鲜血从胸口的位置震出,落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,染红了缝隙里野蛮生长的青草。
眼前再清明的时候,只觉身体的五感在慢慢回归,阿离这时才发现,耳朵上好像被什么捂着,很暖,很静。
祁渊不知何时过来了,一张鬼斧神工般的脸就这么出现在阿离的眼前,轻而易举的占满了整个世界。
她看见他的眉头紧蹙,这般忧愁的神情似乎是因为担心她才出现的。
这有什么好担心的,道士都巴不得天底下的妖怪死光光。
但头脑晕乎的阿离说不出这么长一句的绝情话的,她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,一双好看的眸子落进祁渊的眼里,好似他漫长世界里最亮的星辰。
下一秒,阿离发觉身体一轻,自己被祁渊打横抱进了怀里。
“人呢?”
话说得艰难,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。
“赵管家带人抓回去了。”
“都这样了,还有心意管别人?”他轻着声音说了一句责备。
这样了是怎样?
阿离到底是自嘲似的笑了笑。
“别说话。”
“我想睡觉。”
自那场莫名其妙的变故后,阿离从未觉得自己的世界如此清明安静过。
她真的想睡觉,毕竟她很少做梦,空白的梦里没有那些嘈杂的、令她生厌的声音,这让她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的妖主身份,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。
但是阿离到底没睡着,抱她的人存在感太强,她似乎是悬在一座崖壁之上,抉择两难,这让阿离少有的在一片沉静里迅速找回思绪。
“还是放我下来吧。”
某人耳朵突然失灵,没搭理她。
阿离张了张嘴,却没再说什么。像是为了避免尴尬,她任由祁渊抱了一路,不再吭一声。
回了江府,面色苍白的阿离在祁渊的搀扶下坐在了旁边平复,而祁渊不知为何杵在一旁一言不发,在阿离看不见的地方,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似乎隐隐燃烧着怒火。
于是,在两人罢工的情况下,姜满担起了主审的身份,而罪魁祸首贞儿因为扛不住昆仑派大师兄的‘严刑逼供’,只好‘屈打成招’。
一切的因果,还要从三个月前的鬼火说起。
三个月前,在冰冷彻骨的雨里,鬼火烧了三夜绵绵不绝,那天正是第三日,黑灰色的云被风压得很低,正当所有人觉得此事再无回转之地时,青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