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呈不要紧,姑姑怎么办?

辛萤一想到姑姑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就开始慌乱起来,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,快速地冲到洗手间洗漱完毕。她急到拖鞋都跑掉一只,心脏如同被一根细线提起来来回回地晃。姑姑年纪大了,她经不起太重的打击。

梁遇琮站在洗手间外,看她急匆匆地洗漱后跑出来,只用一只手就将夺门而出的人拦下来。他单臂勾住辛萤的腰身,从身后将她抱到怀里:“萤萤,不用担心辛女士,她已经到医院去了。这是一个意外,能保住性命就很好了。辛女士很平静,你不用担心她”

辛萤踩着拖鞋的鞋面,仰头看向他。

四年来,她对梁遇琮的手段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,大多数印象都来自于柳笛闲聊时口述的八卦。直到这次跑出来,她才发现他有太多种方法把她永远捆在身边。就连让一个发生“意外”都这么简单,她不知道要先恐惧还是要先感谢他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。

假如辛呈不是姑姑的孩子就好了,那她或许会对这种报复偷偷窃喜,而现在她只想姑姑会有多伤心。她双手垂下来,移开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。梁遇琮托起她的下巴,用手指拨开她被水珠浸湿的头发:“萤萤,你今天还没喂马,喂完马再去医院,嗯?”

辛萤没回答,她抿着唇吭了一声,抬头看他:“是不是你做的?”

梁遇琮微微挑眉,即使听到这样的问句也毫不意外,更不认为有丝毫不妥的地方。从第一次见到辛呈起,他已经给他留过很多机会。他起码已经放过他三次事不过三,只是让他不能说话已经算是很仁慈的处理结果。不过这些没必要让辛萤知道,她的胆子本来就只有米粒大小,也就在惹他生气时胆子才会大一些。

他淡淡一笑,单手捧着她的脸颊捏了捏:“萤萤,万事都要讲证据。他出去时天很黑,走得又急,一不小心被夜间行驶的车辆撞到也并不让人意外。晚上风大浪急,他能保住命只是伤到了喉咙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
他声音缓了一些,温柔又有耐心:“起码他还活着,不是吗?”

辛萤全身像被冰水浇了一遍,她无法说清自己现在的感受。她的词汇量本就匮乏的可怜,不是文化人,连表达情感的话语都只能用“我很伤心”,“我很难受”这种句式来陈述。她像一颗剥了皮的橘子站在原地,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,呼吸越来越急促。

梁遇琮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人向后退了一步。

他继续向前一步,在她面前低下头。辛萤脸上连害怕的表情都藏不住,也不知道这四年来她是怎么在他面前装乖扮巧的。他靠近的脚步将她彻底圈在了身前,辛萤的后背抵着墙,两只手绞到一起,不敢抬头看他的脸。

他快要叹口气,又板起脸来命令:“萤萤,不准讨厌我。”

这话落下的一秒,他又想到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一点对方很难做到。他于是语气一停,弯腰与她对视,声音放轻了许多:“萤萤,不要讨厌我。”

辛萤听到这话像见到了鬼,她靠着墙站好:“我得去喂马了。”

她落荒而逃。

辛萤一上午都心神不宁,下午接到柳笛的电话就去了医院。辛呈的肺炎不严重,就是喉咙上的伤有些麻烦,医生说如果恢复好的话还是能再次发声说话的,但声音或许会嘶哑一些。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默默削苹果的辛静芳,胸口像被滚烫的开水燎过。

辛静芳抬头向病房外看了一眼,才看清是辛萤躲在外面。

这里虽然有梁遇琮请来的翻译,还有柳笛,但她现在最想见到的还是辛萤。见辛萤躲在外面,她放下了手中的苹果,小步快速地走到病房外,一把拉住了她的手:“萤萤,还发烧吗?”

“退烧了,”辛萤一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