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1 / 2)

拿了工钱,他跟仨人分开,说要去买米面。

一上街就拐去了文人街,进了家书舍,劳人挑本学堂书籍。

可惜结账才发现,一本薄书比他这整日工钱贵的多。

这年头,果然只有当地痞最容易。

想是这样想,书没买成,楼枫秀偏偏在心里惦记的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趁半夜四下静谧,忍不住出了棚帐,寻摸了户人家,借月色潜入书房,偷摸出一本书。

他做这些事信手的很,嘴里叼着书,将将攀上墙头,正要翻下来时,看见墙外站着阿月。

月光撒了一地,映着红墙白雪。

他身穿破袄,手牵着抬起后腿在墙根撒尿的狗子,就站在墙外仰头看他。

楼枫秀连忙转头,牙口一松,书册落回墙内,他欲盖弥彰发问“你到这干什么?”

“遛粉粉。”

“遛个狗跑这么远?”

阿月不答反问“你为什么要翻别人家的墙?”

“看不出来?偷东西。”

“偷什么?”

“能偷什么,钱啊,值钱的,什么的。”

他双手空空,不管有无凭证,总之撒谎撒的信手拈来。

回答完,楼枫秀意识到不对劲,不耐烦道“多管闲事!别烦老子!”

说罢,他翻下墙头,扬长而去。

阿月牵着粉粉跟在身后,望着他背影匆匆,步履不紧不慢。

第6章 第 6 章

城郊外的庄上死了个土财主,生前爱到城里听乾坤戏班唱王侯将相的大戏,于是到城里请戏班出城搭台,唱三天大戏。

戏班里接了大活,集众忙收行囊。

平日里,杂货间箱敛里的物件不怎样动,年初年底封箱开箱才会翻出来。

戏班出发前,突然发现杂货间里少了几样戏服,尤其最贵的那件也不见了踪影,且在杂货间后墙发现一顶违章建筑。

班主大怒,命人去寻老杜。

当时四人一狗,还在到处遛街,经人来找,老杜知道东窗事发,让楼枫秀跟阿月在外头等着,自己带着二撂子回了戏班。

这件事主要不怪老杜特意瞒着,戏班跟地痞,虽然都是下九流,但下九流跟下九流那也有高低区分。

但凡能说,也不必隐瞒。

班主手持戒鞭,一口气顺不上来,云姨怕他气起来动手,先发声责问老杜道“三啊,你怎么回事,你说说你偷偷摸摸还干了什么?你就这么报答班主的?什么时候学会了毛手毛脚了你啊!”

“误会,纯属误会,云姨你别急,容我跟班主解释!”

“有什么好解释的,眼下丢了戏服,后头还不知道扎了戏棚子住了谁,我说前几天米粮总少,还以为伙房闹老鼠,没想到你倒在墙后头私自养起人来了!快跪下磕头认错!”

云姨有意平息事态,谁知班主爷不肯轻饶,一脚踹上来,正中老杜心窝子。

二撂子吓的不敢出声,拉着老杜,朝班主一起跪下磕头。

“班主爷爷,我正要找您老说明情况,寒冬腊月的,我有两位朋友无处可去,眼看不上饿死就要冻死了,咱都知道班主爷爷心善,我就自作主张,扎了棚子,当了两样戏服。您老等等,等开春,开春我赚了银钱,一定赎回来!”

班主怒不可遏,一鞭子抽到老杜脸上“好啊,当班里戏服成全你的情义,我要是不答应,倒算我薄情寡义了!先要收容乞丐,还要收留无赖,你比天王老子管的还宽!你不是兄弟多吗?有情有义吗?你爷死完都臭了怎么没人帮你埋!你胳膊废了怎么没人凑钱给你治!你兄弟是群狗也知道闻着味来帮忙刨两把土,去偷去抢也能凑回二两钱,怎么就一个没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