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幸鼻尖一酸,眼睫一扇,泪珠掉下来一颗。
她用手背抹掉,又继续,这次连尊称都忘记:“妈妈如果你还活着的话,一定不会介意我喜欢的人是同性,对吗?因为你曾经跟我说过同性之间的爱情应该被尊重,而不是被各方绞杀”
她记得妈妈当初说这话的神情,严肃又沉重。
“可是妈妈”怀幸坐在地上,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,“我喜欢的是楚晚棠,是本来要跟我们合在同一个户口本的姐姐。”
“这也没关系吗?”
这话刚落,白菊随风而动,一片花瓣摇晃两下,掉落在石板上。
像是给予她答案。
怀幸盯着那一片花瓣,几秒后,珍重地拿起,放在掌心。
她转而望向怀昭的照片,破涕为笑:“没关系吗?也是,我妈妈可是怀昭怀大律师,我是她的女儿。你教过我的,不能缺乏对爱的勇气。”她双眼亮晶晶的,吸了下鼻子,“妈妈,我很喜欢她。我想,她也是喜欢我的,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在意我,还会吃醋,不开心嗯,那就先以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吧,我愿意的,她有她的苦衷,我会好好守护她!”
“她很喜欢我。”
另一边,楚晚棠在京城的某处墓园,也正在向楚令仪说话。
只是那声“妈妈”她不知道怎么叫出口。
不同于云城的阴天,京城仍然细雨纷纷。
她撑着伞,面色沉重地蹲下来擦楚令仪的墓碑,说到这里停了一下,又继续说着:“或许,在她的眼里,我也喜欢她,因为我表现得很在意她,会吃她青梅的醋,会不开心”扯了下唇,“向您声明一下:不是亲情的喜欢,而是爱情。”
楚令仪的照片在擦拭下清晰起来。
楚晚棠看着她与自己相像的眉眼,指腹在上面轻轻抚了下,才又叹息一声:“很奇怪,我不想梦见你的,毕竟你并不爱我,我的出生对你而言是沉重的桎梏”她眨了眨泛红的眼眶,“但前阵子我梦见你了。”
“梦见你又在为她准备不会送出去的22岁生日礼物,跟过去十多年那样。我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那么爱她,她又不是你生的,我才是你的小孩,不是吗?”
“你在梦里没有回答我,其实我知道答案,因为她是怀昭的女儿。”
深呼吸了一下过后,楚晚棠把伞往前撑,为楚令仪的墓碑挡雨。
她撩了下头发,视线落在墓碑上刻的名字上面,想了想,继续说:“我记得我七岁那年,你第一次带我去云城,我们就在律所对面的咖啡厅呆坐很久。回来以后我找机会问许直勋,他说你跟怀昭曾经是关系很好的闺蜜,但你们俩都爱他,最后因为他而分道扬镳。你做了什么事情呢?才会连见曾经好友的勇气都没有,或者,她又做了什么呢?”
提到这里,楚晚棠闭上眼,回忆纷至沓来。
七岁那年,楚令仪带着她从京城到云城,她不明所以,但乖巧地跟着妈妈一路辗转,终于找到怀昭的律所。
但楚令仪迟迟没有进去,先是在原地徘徊许久,最后牵着她来到对面的咖啡厅坐下。
坐了大半个小时,有个走路还踉跄的小女孩从律所出来,怀昭跟在后面,拿着玩具笑得明媚,弯腰去逗她。
楚令仪本就绷着神经,见着这个画面后,捂着脸,又哭又笑:“原来你有小孩了”
问空气:“她叫什么名字?阿昭。”
楚晚棠看着妈妈这副模样,擅自做了决定。
她从咖啡厅出去,假装绕了一圈,切换来时方向,才来到律所门口,向怀昭开口询问:“阿姨,妹妹好可爱,叫什么名字呀?”
怀昭看着她的脸,听着她明显的京城口音,愣了下,四处张望无果,才笑着回答:“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