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20210327 00:19:36

三十二 牢狱

刑部。

这一队府兵带着他,从公堂穿过,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。

沈成玦低声问:“大人,不升堂吗?”脚下明显地磨蹭起来,不太愿意往前走了过了公堂那就是刑部大牢,沈成玦隐约看见了那块带“狱”字的白牌子,只一眼,便有些阴森气上头。像是地府阎罗殿的匾,在招呼他进去。

府兵看他不太乐意走,拿刀柄杵了杵他的脊背,骂骂咧咧道:“跟着走!废那么多话。”

“小,小人有冤情要……”

领头的恶狠狠瞪他一眼,啐道:“放你的狗屁!来这儿的,哪个会说自己不冤?少废话!赶紧走!”

那样子像是要拔刀了,沈成玦不敢再说话,硬着头皮挪步子。

临走了,沈成玦回头瞧了一眼公堂,两排水火棍在上面安静地卡着,即便堂上没有人,也是一派威武肃杀的景象,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彻响的惊堂木。

接着便会从上面丢下一枚描了红的木签子,红圈儿里一个“斩”字……

“斩首都不为过!”

脑子里满是顾琅的那句话在回荡。

沈成玦缩了缩脖子,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道路。

又过一道廊,便真的来到了大狱门口,周遭隐隐浮着一股尿骚味。

沈成玦有点后悔了。他下意识地往方才经过的回廊看过去,似乎还有一些希冀,期待着那里能出现一个穿绯红官袍的俊俏大人,像戏本子里那样,匆匆地走过来,在狱门口截住他。

他下意识地闭上眼,复又睁开

那条回廊依然是空荡荡的。

倏地闪出一个人影,他喜出望外,伸着头张望。

却是一个府兵,挎着刀,大着步子路过了。

越往那块白底的匾牌走,越有一股绝望的气息,和着越来越强的尿骚气向他袭来。说实话味道不是很浓烈,淡淡的,可沈成玦却从这里面闻出了死亡的味道。

铁门上没有一点锈迹,反而被磨得光亮,像锋利的刀影,刮得他眼睛生疼。

府兵们嫌他步子太慢,于是沈成玦被押着进去,不情不愿地进了一处暗房。

甫一进门,光线暗了下来,油灯晃得他头昏。

狱卒从府兵手里接过他,又从木柜子里取出一套囚服示意他换上。沈成玦低头,那上面还有些没洗干净的血迹。黑黢黢的一块。

这显然是要把中裤也除了?

沈成玦惶惶地说道:“大,大人……劳烦回避……”

狱卒显然很不耐烦,拿手里的铁链往木桌上砸了一把:“要老子叫人帮你换?”

沈成玦飞快的摇头,同时开始背对着狱卒脱衣服,边脱,边往后看。

狱卒还在那里站着,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
沈成玦把心一横,全换了。

沈成玦拖着手上的镣铐,找了一块干燥地方坐下。阴冷得很,倒是没人对他动刑,也没有传唤。

/

日落时分,顾琅与吏部一名官员一同到了刑部。

“顾大人,您着什么急?”彦京鸿扭着肥胖的身躯,艰难跟上。他笑了笑,“刚吃饱,走慢点儿。”

彦京鸿是齐阁老的幕僚,吏部郎中,三十来岁,讲话油滑得很。这场合齐阁老不方便来,便派他过来吩咐事情。

顾琅不太乐意与他闲聊:“早办完事早走人。”乍一听是不耐烦的语调,但仔细品味,里面夹杂着十足的焦急。

“大人。”

“大人。”

看守行礼问安。

顾琅走到门口,才想起身上没牙牌,便回头看。彦京鸿还是那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