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回来气得不行!”齐江春抿了一口茶,又给顾琅杯子里添茶:“这次应当还是有舞弊的,你可别傻乎乎去抓人。”
这下顾琅真是啼笑皆非了。他要抓人,怎么着也要定王先同意才成。
然而齐江春还不知道这层关系,依旧在替他忧虑道:
“里面有一个人,我哥说了,极可疑的!叫做‘李莫言’。”
顾琅闻言,想了想说:“这人我见帖子上写了。我当时也奇怪,他非国子监出来的,怎么还得保荐会试了。好像是商贾人家。”
“李莫言在辽东做买卖,勾结了许多女真人,不知道究竟做什么买卖。”齐江春又把声音压了压:“约略不是什么好买卖。给他买到官,那还得了?”
顾琅一个头两个大,他真是无意蹚这浑水:“同考官的十二人里面,至少有三四个是司礼监大阉的人,我已经觉出怪异了。”
齐江春端起茶盏道:“你悄悄帮我看那个李莫言,看他是个什么神仙。我爹想拿大阉的把柄。”此刻齐江春脸上,那些平日里似笑非笑的样子都退了,转而换了一副十分老城的神态。
顾琅想,也许没有人知道,齐阁老那个玩马的纨绔幺子,却也是一个在官场听音的。内阁苦受阉党制约,想来齐阁老定也愁眉不展。
“看是可以看。”顾琅沉吟片刻:“卷子我能帮着看看,不过,带是带不出来的,誊卷的人,我不熟悉,再加上我跟礼部的那群人也没有什么交情。”
“可以,你就帮我看看,他卷上写的什么神仙文章。”齐江春又话头一转:
“也可能,李莫言本尊不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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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八。暮色四合。
贡院附近早已水泄不通,兵丁忙着清道赶人,大老远瞧见顾琅的轿子,赶紧敲锣过来清道。顾琅这才能从轿上下来,往贡院里去。
方卓还是一副悠然神态,对着下属们说出一堆的体恤之词。顾琅跟着听、跟着点头。十分无趣间,偷偷瞥了一眼贡院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