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,他已经发觉了自己与陈秀下作的交易?沈成玦心里一跳,面上却是故作镇静:“就是原先的朋友。他是良家人,因此我换了身衣裳去见他。”
“良家人?”顾琅把这三个字揣摩着。过了一会儿,蹙起眉头,沉声问道:“莫不是从前的恩客?”
沈成玦原先根本没往这方面想,听到这句话,他立即涨红了脸:“我哪来的恩客,你不要乱猜!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,沈成玦不愿与他说话了。一扭头,忿忿地出了书房。
刚走至中庭,迎头遇上顾俊呈。
顾俊呈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别扭了,方才还四下问瑶枝公子的下落,这下见人回来了,便兴冲冲凑上去:
“公子可回来了!侯爷早上走得急,没用早饭呢。我劝了半天要侯爷吃点东西,侯爷都说要等公子一道。”
“他没吃早饭?”沈成玦停住脚步,想到顾琅那句“恩客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。于是忿忿道:“没吃早饭与我何干!让他自己吃去。”
顾俊呈被这话堵的惊疑不定,他正准备开口劝慰几句,就看见他家老爷撩袍从后面疾步出来,边走边使向他眼色,又跟他打唇语:“留人、留人!”
顾俊呈当即会意,他往中间稍挪了一步,挡住沈成玦的去路:“呃……公子啊,您这晌午头儿的,是准备去哪儿啊?”
沈成玦正一肚子的火没处撒,立即像个毛炸起的野猫,他仰起头,语气凌人:“怎么,我出去走走,还要跟你报备不成?”
顾俊呈哪敢跟他硬顶,干笑了两声道:“那自然是不用的,小的是说……如果公子路远,小的就差人去备轿。”
沈成玦瞥他一眼,嘴上一点也不饶人:“侯府的大轿,我可坐不起!”
接着后面传来一声干咳,顾琅调侃的开口:“这么大气性,”边说,边往沈成玦这处走来,“这在外面受气了?老爷替你教训人。”
沈成玦听到这声音,身子颤了一下,头却不回。他一甩袖子,冷哼出声,绕开顾俊呈继续往外走。
顾琅看人是真生气了,赶紧撩袍又去追。他今个穿的公服常服,想着下午还要去贡院,就没换下,这会儿倒显得十分碍事。
临走也不忘戳两下顾俊呈的脑门儿:“留人都留不住!”
顾俊呈委屈极了:“侯爷,您都留不住的人,我怎么留啊……”
眼看沈成玦堪堪走到府门口,顾琅立马在后面喊:“快!把门关上!”两个门童得令,一人推一边,吱呀一下把府门给关上了,还贴心的落下锁。
沈成玦恼得很,他把牙咬着,凶巴巴对门童喊:“后门在哪!”
门童们被他喝的一个激灵,但看了看顾琅,谁都不敢作答。
沈成玦下不来台,他哪肯罢休。左右看看,突然看见了院墙边的石狮子,他当即走过去,一捋袖子就要往上攀。
“沈成玦!”顾琅看出他的意图,当即飞掠过去捉他。
行动中顾琅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,仿佛自己正在爬树抓猫。
沈成玦人已被抓住了,但眼神却还是桀骜不驯的。
“干什么?”沈成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。
“是我的错,我跟你赔不是。”顾琅似笑非笑的态度却是让沈城玦更为恼火。
“你有什么错!你没错!”
顾琅心中好笑,就抱住人哄他说:“只要你不生气,晚上我替你摘星揽月去。”
“不必!”沈成玦黑着一张脸,恶狠狠地说。
顾琅哭笑不得:“那你想我怎么办,你才不气?你说来听听。”
听到这句话,沈成玦蓦地停下,气冲冲回望过去,挑衅般地问:“我要看梅花,怎么着,能有?”
泽京已开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