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随复又低声说了几句话。这人便拧起眉头,开口了:
“干什么不好,非要干这个。”
前面四个小唱像是司空见惯,都低下头,不出一言。
可他沈成玦不习惯。
师哥都干啥他不清楚,但他就是个弹琵琶的,缺人了顶个花旦唱一唱。他作曲子、写词儿。他的曲子,教坊司的正旦都唱过。又不是出来卖身,这有什么可丢人的?
被抄家那年,他还是个半大孩子,不然谁想来勾栏里混呢。
沈成玦虽然低着头,却用鼻子重重出了个气。
这人显然也听见了,迈着步子过来。走到他跟前,像是在打量他。停了好一会儿才说:
“你好像有意见?”
沈成玦左手托琵琶,头依旧低着。他望着这人的缎面靴,赌气似的不回话。沉默见一道光晃眼,沈城玦不自觉得把眼眯起来。这才瞧清楚,是那人手里的折扇,前后扇面儿都泥了金粉,正展开着,来回扇。
“叫什么,多大了。”这人又问他。语气寡淡,听不出来喜怒。
沈成玦不太高兴,正在想他是要说真名,还是花名。还没想明白,旁边站着的小厮凶神恶煞地就吼他:“我们候……”
这人一抬扇子,截住了小厮下面的话。
沈成玦被这一嗓子给吓着了。他定了定神,才说:“小瑶枝。十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