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徐邺点头没有反驳。
再后来,四十岁生日一过,袁野得了偏头痛,他去镇上看医生。
老潘也打来电话嘲笑,“袁老师怎么又病了。”
“滚滚滚,老子铁打的一条汉子。”
袁野说这话时很暴躁,他被偏头痛折磨得要疯。
他们彼此有了默契,尽量别再提起那个人。
哪怕袁野无数次半夜惊醒时都在呢喃青山这个名字。
再后来袁野接到家姐的电话,能见到小外甥,袁野还挺高兴。
家姐那边的情况他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只是不凑巧,天灾发作,一场泥石流毁了整栋教学楼。
袁野暗自庆幸,还好还好是周末,学生们都不在里面。
他又要背起行囊去外面奔波搞钱。外甥想来想去也只能托付徐邺照顾。
袁野再次离开徐家村,他在火车站等车,忽然盯着开往漠河的班次陷入恍惚。
青山怎么样了?
漠河的冬天好冷,别再喝酒入睡罢
那头及腰长发还在吗?
还会记得他吗?
袁野番外:(十一)
蓝眼睛的小卷毛很想问青山一个问题。
“你为什么要他离开你?”
明明送袁野去医院时,青山一路上都没有松开握住袁野的手。
可最终还是把那只送出去的银戒取下来,青山俯身吻了吻袁野的额头,手机车钥匙都放在旁边。
他喊过袁野的名字,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。
青山转身离开,伴随人潮汹涌,独身挤进漫长的黑夜当中。
那些长发被风卷起,身躯忽而显得孱弱。
山里出生,山里死去,这大抵是他的命。
只是被忽然闯进来的野狗养废了,居然开始忘记怎么样独自生活,自私,自卑,难以启齿。
“我是孤魂野鬼,不合群的。”
“而我的野狗只会迁就我,不会成为他自己。”
小卷毛忽然明白了点什么,他的父亲是俄罗斯人,母亲是漠河本地人,同样也被抛弃。
不过小卷毛积极向上,去读书去迎接新生活,他和青山是小时候的玩伴。
他告诉青山,“你也得成为你自己。因为害怕失去就伤害别人,这不叫爱情。”
青山拿剪刀剪断自己的长发,蹙眉问他,“所以爱是什么?”
小卷毛也不知道,但他推开窗户看烟花的时候,忽然有点羡慕青山。
“喏,这就是啊。”
青山把那两枚银戒串上黑绳戴在脖子上,他开始期待每年冬天盛放的烟花。
屋子里有太多太多袁野留下的痕迹。
青山蜷缩在那张曾经睡过无数遍,和人翻涌抵达高潮的床上,他有点头疼,全身冰冷无比,呼吸的每一下都很疼。
他坐起身喝伏特加的时候,满脑子都是抱着自己腰,低声讲童话故事的野狗。
“快睡吧,梦里有玫瑰花,如果不喜欢玫瑰,那就有我。”
彼时青山半梦半醒间呢喃,“不喜欢。”
“那你喜欢什么?”
“狗。”
袁野被这简简单单一个字眼弄得高兴,抱着青山恨不得出去裸奔十圈,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。
那时候窗户缝里钻进的一束月光,照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,无名指那戴着银戒。
原来手间明月,天涯路远。
屋子里雕刻精美的背景板上是蒙古山,是青山错误的出生,是被母亲临死前留下的诅咒。
“青山,不要相信陌生人,不要被他们骗,不要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