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得酩酊大醉的袁野没出息,边哭边哀求,“让我去找青山吧,老潘当我求你了”

潘绍安爱莫能助,“不是我不让,是你不敢了。”

“我敢。”

袁野身旁是嘈杂的闹市,人来人往,川流不息。

他坐在万人中央,居然笑着笑着痛哭流涕起来,那些冰冷的眼泪滴在下巴处,视线茫茫处依旧看不见青山。

“我还敢。”

就是这么一天,袁野做了个决定。

每年漠河下初雪的时候,他和潘绍安都开车到那熟悉的半山腰处,屋子在河道旁,袁野居高临下凝视曾经的家,红灯笼没了,里面依旧亮着灯。

他忽然被冬天的风吹得很高兴。

好像活过来了。

夜晚气温骤降,一簇一簇烟花像不要钱似的盛放。

袁野和潘绍安站在那酒瓶碰酒瓶,祈祷屋子里的主人看见。

老潘没忍住骂他,“你舔上瘾了,压根戒不掉。”

袁野半眯着眼回答:“谁叫我是他的狗,我就乐意哄着他看着他。”

“他都不要你了,你他妈真自找苦头。”

“万一呢,万一他看见烟花就想起我呢?”

袁野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明朗,可眼神中的悲伤藏也藏不住,他被老潘打了一拳,被骂就是贱。

哪里有这么差劲。

只是还爱他。

袁野没办法不爱青山。

每年这场烟花都如期而至,屋子里的人依旧会拿彩虹色旗帜插满山路,指明迷路的人回家。

很多次袁野站在门口想敲门,想伪装出大方平静,像个成年人那样说一句谈谈吧。

可近乡情更怯。

袁野把自己困住了,困在誓言和谎言里。

放到第四年,袁野再也放不动了,他上山途中摔了一跤,高烧不退,被老潘开车送去医院。

袁野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已经不年轻了,他老了。

人只能坦诚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。

照镜子的时候发觉有几根白头发,袁野全给摘下来。

出院后他头也不回和老潘挥挥手,像少年时那样,背影拉长,只是满腔孤勇不再。

“我这次回村准备建个学校。”

老潘骂他,“你能教人什么?教打架?”

袁野哈哈大笑,“我一个拳王最适合教体育了。”

说这话时语气戏谑,可到底有多苦,个中滋味说不上来。

“去去去,我不管你,自己好好保重,活着就成。”

从那以后袁野再也没有去过漠河。

他把所有钱都用来建学校,山里的小孩没钱读书,山里也没有老师,都得靠钱来维持。

袁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,开始为钱奔波来奔波去。

那个西藏站哨的兵哥哥也退伍回来。

徐邺是个闷人,一等一沉默,居然也闹得天翻地覆。

这山里的同性恋真不好当。徐邺给父母出殡时,袁野看热闹呢,没少暗自唏嘘,但这不妨碍袁野看徐邺不大顺眼。

一山不容二虎,哪怕是从前的旧相识。

袁野和徐邺打架的原因很简单。

“那头狼是我先盯上的。”

袁野挣钱挣疯了,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确实挺想死的。

山里的野狼咬了人还想吃人,村长说了,谁弄死就直接奖钱。

袁野太久太久没有碰上能称得上对手的人。

狼死了,两个人也打成了平手。

最终站起身各自拍干净灰尘。

“我要是和你一个年纪,你铁定要输。”

袁野笃定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