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妈妈说什么离阮杳远点,裴泽嘴上敷衍根本没听进去过。两家倾轧是个什么情况他不知道,但他知道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下面躲着的阮杳,前面没人挡着了,那“好兄弟”是不是也可以有那么一点机会?
都是兄弟了,他多靠近阮杳抱抱安慰她,多陪她点时间那也是很正常的吧。
他不知道坐在那的阮杳人已经快缩成一团了,表面同这咖啡馆里的人一样谈话从容,背地被那铺天盖地蛛丝似的注视缠绕,说点什么都心惊肉跳的。
是谁在背后这样看她,发这种恐吓似的垃圾短信?阮杳眼瞳躲在后面找源头,周围人交谈得活跃,没人神色怪异,甚至根本没人往她这边看。
那视线仿佛知道她的心思,刻意贪婪从她眼尾处划走,阮杳甚至感觉她耳边闪过声冷漠嗤笑。
“我只是提议,你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。阮杳,你总不能到现在还想着梁行知。梁家做出那样没信誉的事,你难道咽的下这口气?”
阮杳分神一瞬,那狂热浓稠,贪婪如舌头的视线阴冷不动了。它在暗处注视着阮杳,注视着她那张嘴,等着她要吐出口的话。
强烈的注视感仿佛要抽干阮杳四周的空气,她觉察到一种莫名的嫉妒。
下午两点半。整个梁家都陷入诡异的停滞中。
梁家实原本的吞并阮家扩大本钱的计划卡在半途,给出去的利益没收回来,甚至之前和阮家合作的款项爆出零碎问题,够梁家实焦头烂额好一会了。
梁家昕更是趁着这段时间在董事会里左右游说,把梁老爷子留下的遗嘱一字一句圈出来,逼迫着梁家实割让利益。
今天信托律师要来确定解决当年遗嘱的事,梁家实坐在主位上表情很不好,梁家昕在对面翘腿坐着,对冷着脸出来的陈琴友好笑笑,喊了声嫂子好。
陈琴没空理他,梁家出的这些事已经影响到她娘家那边的生意了,没空在这里跟姓梁的一家演什么家和万事兴。
退还补偿陈家手头公司的草拟协议丢到梁家实面前,对方表情不好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问我什么意思?当初给过你一次机会,处理事情也没本事处理干净带到棺材离去,现在整个临南都在看你的笑话,你还摆起脸来了。”
梁家实头痛得很,脾气也压不住:“行了,你非要在这时候说?我们先把手头这件事处理好,这时候说风凉话对你也没什么好处。”
陈琴讥讽笑笑:“你本来就没本事给陈家带来多少好处。如果不是你爸推你出来作为合作条件,谁有空等你用十几年拼凑出这么点业绩。
也就梁行知争口气,这几天四处斡旋稳定了一部分人,没让梁家倒在你手里暴露你的平庸。”
”可惜,成也萧何败也萧何,掩盖下的剩下那部分评价,要给你另一个儿子败完了。”
梁家昕听得叹为观止,恨不得鼓掌然后把他爸从棺材板里现挖出来,趁新鲜 要他好好看看,这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就是当初他死活偏心相信的哥哥。
歇斯底里的争吵撕破体面,徐柏青就是在这时候站在梁家大门前,屈指礼貌敲敲的。
他踩着梁家实淬毒似的眼神,游刃有余在长桌旁坐下,手指点点桌面:“我来准备做亲子鉴定,希望没打扰到你们的雅兴。”
梁家实讽刺:“你真是会挑时候来,还以为你在阮家待舒服了看不上这里,没法屈尊纡贵。”
徐柏青懒下情绪,眉眼干净得不沾算计,轻描淡写的:“没办法。外面都在传梁先生已婚出轨,逼迫年轻女孩去医院人流的事,我总要自己来看看。”
一句话堵的那边两人脸色阴沉得滴水,梁家昕耸肩,他是知道徐柏青这人讲话有多厉害的,真不知这种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