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垮,阮杳抬眼连他腰腹下松散骨头的线条都能瞧见。
徐柏青不省人事般一动没动,只有半张着唇滚烫呼吸从口舌溢出,缓缓往下吞咽热气。
像烧迷糊了似的,徐柏青并没发现有人来,只是梦魇住般发出模糊音节。漆黑房间远远看起来简直像什么幽谭妖怪的洞穴,散出某种潮湿的引诱。
阮杳徘徊在门口,看徐柏青肩头起伏,紧绷的腰腹拉出漂亮蛊人的形状,又轻又慢伸出脚去。
只要走进来,再走近点就够看见烧得滚烫的人半眯着眼,手掌搭在散乱枕边,如黑暗里伺机而动的野兽准备一击毙命掐住猎物喉咙,又狠又恨的把玩腻手段翻出花样。
但阮杳停住了。
那腐烂味道太奇怪,让阮杳觉得徐柏青房间像个吃人的黑洞,走进去就会有无法遏制的事情发生,要把她也拽进纠缠的痛苦中去。
她脚犹犹豫豫,半晌只敢把药随便丢到门前,说了句别病死在我家里就走了。
雷声接连落下来,白光彻底照亮房内,角落枯败的捧花摇摇欲坠。
刻意摆得凌乱床单一览无余,徐柏青在其中漠然睁开眼。
冲凉后根本没擦干的人起身,刻意松垮到足够看见蛊人胯骨的睡衣垂着,半截腰露在外面,胃在薄薄皮肉下不住的烧。
她是想象中的心软,好骗,但也没做成。徐柏青闭眼,缓缓吐出口气。
没关系,这也比梁行知快了。阮杳有这样看见过梁行知吗?她当初是为什么喜欢上梁行知?
没关系。从阮杳夜晚撞见他露出尖锐排斥的表情开始,徐柏青就知道她始终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。
只要制造孤立无援的困境,她在彷徨中自然会害怕会寂寞,会被引诱着伸出手钻到人怀里来,昏昧中被勾引到陷阱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