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你被谢度关起来,很需要逃跑。周淙生天天在旁边嚎,问阮妹妹去哪了”

阮杳有种偷懒被组织抓到的羞愧感,她当然也有在逃的啦,但是这里有山有水有电有网有钱花有人伺候,就算她莫名其妙踢谢度说她要星星月亮,谢度也只会在解扣子的时候转头看她一眼,第二天清晨让人送来。

她脸上来不及出现一丁点觉得无聊的表情,每天都有新的疯了似的手段等着她踩进去,最主要的是阮杳没法做到坚定拒绝。

平心而论,对着那张脸掌控手段和西服下恰到好处的腰腹,有些小犹豫也是正常的。

除却某些刺激过了头的时间段,大部分比她在病房里无聊看电视的日子还要好,阮杳原本每天固定巡逻演习逃跑一次,最近学校的项目进度赶得紧,她巡逻的这一步都跳过了。

毕竟每次逃跑都会被谢度精准抓住,多来几次阮杳都有种她在跟谢度玩angry game的错觉。

谢度不是什么正常人,他体力好到阮杳无能为力,跟他玩注定玩不过的。

阮杳觉得自己不是长发公主,高塔里的长发公主被女巫困着只能梳长发和小鸟对唱,她更像个逃到野兽洞穴里跟怪物厮混的魔女。

阮杳盯着手里的文献,咽下脸埋在枕头里抬不起来哭不动的崩溃感,对外声音温顺又柔软,清晰地和刚才的自己划分出波光粼粼的界线来:“你们最近很忙吧?不用管我,我还好。之前那些事,我很抱歉。”

阮杳笔尖无意画圈圈,尽量让话语成熟得体:“虽然这时候问起这个我没什么立场,但也想说说卫承顺的事。他解释过了没?确实是我强迫他配合我的,你们不要错怪他。”

解释和歉意,以及对波及到无辜人的及时表态,阮杳语气柔和处理的干脆,苏隽听得喉咙发干,没由来的沉默。

他是从头到尾被骗的那一个,现在却没有受害者愤怒的心情,只微妙希望阮杳也能用刚才的态度对他说几句话,骂他有病也行。

他问:“是霍建国逼你的吗?”

这问法有点熟悉,昨天谢度还在她恍惚时问她要不要霍建国再惨一点,那时阮杳正被自己眼泪淹没,膝盖差点撞到墙上去,哪有空睚眦必报。

现在听到苏隽这样问,她想起来从头到尾霍建国害得只有融汇,撞得也是谢度本人,她又不是第一受害者,谢度也不用问她给她出气的。

膝盖好像被唤醒的疼,阮杳含含糊糊坐起来说没有。

苏隽远远抬头打量这座困着她的高塔。

他以为自己是来城堡拯救公主的骑士王子,结果接电话的是天真魔女,无辜告诉他一路上的荆棘种子都是她自己撒的,坏事也是她自己想干的。

她干的很痛快,她一直就有这么坏。

阮杳以为苏隽要暴怒,跳起来骂人。但他咬牙半天,最后闷闷问:“那是谢度强迫你留下来的?”

“你别怕,我带你出去。我之前在你面前说过谢家妹妹的坏话是我片面,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。”

他怎么一点都没有被耍了的生气情绪,阮杳记得苏隽脾气不算好的。

“谢谢你夸我,”她站起来往外走,要去楼上拿平板充电线,“但我想我应该不只可爱,也不该只有可爱。”

“至于出去”阮杳含糊摇摇头,满脑子只有她的陈述报告。

走到一半手机都还没放下,跟楼梯转角冷面站着的人撞了个正着。

谢度就站在那,像这房子的影子,浸在阴影里阴沉沉的,往下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
他好像全然知道阮杳捏着那把无形的钥匙在和谁打电话,在说些什么,眼皮垂得沉郁:“选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