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机在来的路上,乖乖回去。”
“下次别随便把腿放进来。”
阮杳把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,自己跟自己生气。
让谢度失态真难,被发现了还把自己都搭进去。
而且问她喜欢谁是什么意思,嘲笑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吗。
阮杳闷闷剥开自己的糖,脸颊鼓着站在门口等车。
身后脚步声响起,她回头看见是餐桌另一个少说话的霍先生,鲜活神色怔然。
那位霍先生在阮杳身边站定,悠悠看着面前天色。
“小姑娘还没回去?”
阮杳点点头说在等车。
霍先生微笑:“我以为按着餐桌上的亲密,小苏会把你带回去。或者谢度也应该把他妹妹送回去。”
阮杳咬糖的动作一顿。
“您说笑了。”
“让人笑起来才算说笑。”霍先生慢悠悠的,听不出语调,“小苏朋友多,谢度在哪交个新朋友有个新妹妹倒是稀奇。”
“当年谢振华要收养朋友女儿为干女儿,外头都传那是他初恋白月光的女儿,带进谢家来安的什么心。
还有荒唐的话传指不定日后还要分谢家一笔家产,谢度从头到尾没一点反应,在老宅静修。”
“偶尔回去,也不知道他跟那位妹妹有什么交流没有。我想以他的性子,大概是没有的。”
霍先生解释:“他有洁癖。”
阮杳当然知道。就算在家里,他用过的东西也全都是陈姨重新开封的新的。
“他母亲是个“讲究”的人,更喜欢家中吃什么都精确到毫克的教条,以不允许他吃任何外面食物的规矩来确保自己掌握着家庭权力。
谢度抗拒或过敏,就用那一种食材堵到他再没有反应为止,以此巩固在家宅中的无法反驳撼动的地位。”
难怪。阮杳要回忆谢度在餐桌上少动手的片段,却只想起他凌冽叩在桌面上的指节,能一只手掐死她的宽大虎口。
年少时养成的习惯,让他在觥筹交错间反成了独立特行的那个。霍先生眼中流露出不屑来:“谢老爷子满口赞扬的长孙,也不过是个感恩节里等着被送进烤炉里,用精英教条塞得失态的火鸡。”
“我原以为他会死在他母亲摁在湖边的手里。”
阮杳眼睫猛得撩起,霍先生自知说得太多,又把话收回来对准阮杳:
“后来他母亲回国,为着过往那段婚姻没得到过的东西大闹一场,拿着从前联姻镶嵌的利益来反驳谢振华的举动,他也没什么反应。”
“所以我以为,从谢度嘴里不会吐出妹妹之类的词。”
“可惜好端端的一家人,被自作主张的善心拉过去,又这样不体面坏了名声的送出去,不知道她们心里有没有怨恨在。”
“只怕是有也没办法。毕竟谢家家大业大,谢振华再不济他儿子立在后面,不倒一天霖市就没人敢当着他面比划一天。”
阮杳低头看自己脚尖。年轻柔软的身体如嫩柳似的,四肢皆匀长纤细,脚下的鞋雪白。可惜踩在谢家地毯上时,也总会有种刷得还不够白的错觉。
霍先生话锋一转:“你觉得谢度怎么样?”
阮杳脚尖踮起些,歪头问:“霍先生觉得我应该认为他好,还是不好?”
霍先生笑:“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。”
他递出一张名片:“我不算热心,但这般年纪了确实看不得聪明孩子蒙尘。融汇的工作如果没有合适阮小姐的岗位,可以来找我。”
阮杳摩挲着那名片上的暗纹,问:“霍先生的公司业务好像和融汇并不沾边。”
霍先生微笑:“事在人为,我看阮小姐并不像传言中 的攀附市侩,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