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杳眼睛亮亮正要开口,纪临明却转过身去眺了眼天色:“我先出去了,你好好想,回来时再说吧。”

要说正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,况且纪临明为人周正,这种事上不会不帮着她,出什么变故。阮杳放心说好,看着纪临明走远了就下去收拾她的那点东西。

留在纪家是没什么好留的,纪夫人行事太荒唐了点,那两兄弟也怪模怪样的,还是早些离开的好。

离开也不比回阮家那滩烂事里去,她算是自由自在手里又握着银两,日子快活自在的。阮杳记得原主一直想去看看金陵风光,顺着商队的船一路南下也不错。

脚步声在身后响起,阮杳以为是采荷回来了,头也没回:“去找纪宵说清了么?你记不记得我嫁来前的那箱子放在哪了,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里面没拿出来。”

身后人半天没有声音,阮杳奇怪平日叽叽喳喳的家伙怎么这么安静时,门口传来采荷急急忙忙的声音:“夫人夫人,奴婢方才传话没瞧见二公子的人,但见到阮卿公子和纪老爷在说话。”

采荷在门口,那身后的是谁?

阮杳停顿瞬,侧头的刹那眼前晃过黑影,一只沾着露水凉意的手捂住她口鼻,将她整个环堵在帷幕间。

采荷远远只看见漆黑人影叠着纱帐晃动两下,不解问:“夫人?”

“唔唔”阮杳睁圆了眼,口鼻间全是那人手上浸湿的花香。对方俯身逼到近在咫尺,够阮杳看清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,承着猩红烛火般烧开在她面前。

那人指腹轻抹过阮杳下巴,气声问:“要我替你回么?”

纪宵的声音。

他好端端发什么疯,正门不走要挤到这种不见光的角落里来,阮杳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,可惜力气着实比不过纪宵,整个人反而被揉得更紧发间的海棠步摇掉在地上滚出清脆声响。

“嫂嫂是想那丫头看我们这样挤在角落里,看得更清楚?”

阮杳安静了,纪宵反而更不痛快似的,唇角要笑不笑的:“就这么怕传出我与嫂嫂待在一块的消息,怕纪临明那知晓你一点不好的事?”

那只手挑着下巴,亲昵往上抬了抬。

“嫂嫂怎么不说话?”

外面的采荷误以为阮杳是被阮家消息打搅的心情不好,擅作主张道:“只怕阮卿公子还是要往这边来,奴婢先去纪夫人那替您看着,拦一栏。”

“夫人?”

她伸长脖子去看,半晌没看见主子有什么回音,只有一只颤巍巍的手从幕后帘子伸出,像是有人在后面拉拽般,指尖细白无力的晃了晃。

第25章 为什么不能抢嫂嫂?

纱帘里的影子浓黑,分不出是谁的轮廓。

采荷虽感到困惑,但毕竟着急为阮杳去拦人,得到首肯后便匆忙往纪夫人院里, 并未注意到那只手反攥住纱帘,露出截霜雪似的腕子。

阮杳后背压在纱帘上,没有重心的身子紧绷,只有竖在脊骨上的纪宵那只手支撑着她。人几乎被逼得团起来嵌进纪宵怀中空隙来,裙摆皱出的瑰丽弧度也垂到纪宵皂靴上。

阮杳好半天才拨开捂住她脸的那只手,压低声音斥责:“你又发什么疯?还不把我松开!”

纪宵那只手贴在她腮边软肉上,吐息也近:“嫂嫂好大的脾气,我只是记着你的话,有阮家的事就来告知你一声。”

“你这算什么告知,好好的门不走,非要这样”

“哪样?”

纪宵颠了颠人,吓得阮杳惊呼声,反攥着纱帘的手更紧,膝盖虚抵在纪霄腿骨上,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血味都顺着缠上来。

“这样见不得光,越了界,不能被旁人看见的样子?”

阮杳折在后背的手还捏着作假的账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