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杳垂眸,做出有点为难的表情。

谢教授一看就猜谢度那狗脾气是不是在背后为难小姑娘,振振有词要教训谢度如何如何。

阮杳笑眯眯听着,偶尔语气软软替谢度说两句好话,把火扇更大。

一套流程下来谢教授气得棋子都快摔了,阮杳再耐心把人哄回来,显得她多懂事听话,当年借住时谢度不理她当真是过分。期间无意回头,正撞上二楼居高临下看她使小伎俩的谢度。

他盯着阮杳那张嘴,冷冷扯唇。

怎么又被抓到。

阮杳顿了下,假装自己眼睛花了什么都没看见,转回头去。

落地窗外的雨一直到傍晚都没消,急促雨点好似不会断的针弦。

庭院里的鱼被砸得躲到睡莲下,谢教授皱看了半天,听陈姨说阮杳感冒才好,更不让阮杳走,让她今晚住下。

阮杳踌躇下,但雨实在没有停的意思,只好应下。

“你以前住过的房间都给你留着。”陈姨带阮杳去二楼看,“淋浴间就在走廊那边,洗漱用品都是新的,都跟以前一样。”

“谢谢陈姨。”

二楼灰白色调简约没什么生活气息。谢教授在一楼,陈姨雨天腿脚不便也在一楼客房。之前借住也几乎是她一人霸占这层楼。

平心而论,谢家确实没打算亏待过她,只是当年结束寄养的事生硬又突兀。

窗外雨声淅淅,阮杳松开头发,拿着睡衣往外面走。

走廊没开灯,阮杳就着门缝泄出的一点光往前,还没走到先感到什么蔓过来的凉意。

她眼睛眯起些,远处光影昏暗,有人站在昏影中,还是被她撞上。

他单手关上淋浴间的门。薄长眼尾沉而冷,额前的发勾着水珠,蜿蜒往下。

简单布料贴在还没干的躯体上,透过洇深些的线条几乎能看清对方腰腹线条。

萦绕凉意也降不下体温似的,那视线照旧发烫从高处垂下来,落在她眼皮上。

第12章 他低语:进来

阮杳紧急止住步子,侧过头回避:“抱歉。”

她没想过谢度也在二楼,还正撞上他刚洗完澡。

在谢宅的谢度似乎有哪里不一样,身上颠覆感更重。人模人样的眼镜一取,像枷锁摇摇欲坠的疯兽。

现在这就他们两个人,可别问她在谢教授面前挑拨了什么话。阮杳余光在他腰身水渍处停留一下,抛出个安全话题:“外面下雨了,叔叔说等明天了我再回去。”

水滴点在深凹的锁骨处,谢度好像没无所谓她说什么,理智冷静切割成两块。

一块望着她口齿发渴,暗地里发病似的仔细盯着她神态变化,鼻尖往下深嗅,大脑皮层有种通电似的满足。

另一块人模人样视线冷淡,随意嚼着口腔里的柠檬味,心想她那点恹恹劲才好,羸弱如抽条杨柳,淋不得分毫。

两块思绪重叠,一齐变成某种微妙的不甘:他又不是没穿衣服,有什么要回避的。

还是说因为有了新目标,她富有操守的对其他人保持距离?

谢度站在那不着急走。

窗外雨下得愈发大了,急促往下砸得猛烈。昏暗潮湿走廊上,他立着的影子似昏昧的鬼,明灭光影都不敢沾他分毫。

阮杳汗毛竖起,不明所以:“怎么了,谢度哥哥?”

圆钝眼瞳睁得可爱,听到这声喊,谢度手背筋节跳动下,安分了。

谢度开始回想他的体检报告上的结论。他认为这种反应来一两次调节生活就够了,显得人像条狗守在旁边,等着指头漏出的施舍般的甜头。

咽下甜得发腻隔靴搔痒的糖,他视线往下,单手将洗漱台的东西摆正,没什么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