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日后回宁的事我会去找人办,你先下去。”

阮杳应下,和纪霄擦肩而过。

纪夫人身边的嬷嬷道:“方才看阮姑娘行为举止却无大碍,能算得上喜婆那句知书达礼,回宁的事应当也无大碍,奴婢会好生着人清点照看的。”

“只是依照老爷的话,回宁后要再请风水先生算次合卦。听闻阮家二小姐是个行事怪异,懒散上不得台面的姑娘,不知这回去一趟会不会对合卦有什么影响。”

“都是小门小户的,能指望有什么好事,要不是八字在哪,谁会看上阮家。”纪夫人不耐按下,扫过纪霄,也让他下去。

丫鬟送阮杳出去,不知是纪夫人有意安排,还是她刻意挑拨,问道:“夫人要到尺寸和布料一会儿奴婢们就送来,不过夫人当真心悦我们大公子已久?”

阮杳略染羞意的笑笑:“确实,如今只盼夫君早日归家团圆了。”

旁边的采月轻蔑笑了下,觉得如果不是冲喜,以阮杳身份根本嫁不进纪家,暗讽道:“只怕还要等上段时间,寒来暑往的谁也说不定。就像当初府上也不知晓公子会娶夫人一般。”

采荷听得生气要说什么,阮杳安抚拍拍采荷的手,人还是笑眯眯的:“以你的意思,你是觉得战事一时半会不会停,夫君也未免会平安凯旋的回来?”

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”

这话可不能乱说,采月脸色变了又变,咬牙想辩解又不知该怎么说,只有脸发白站在原地。

“不是这个意思就管好自己的嘴,不是哪次说错了话都有人好心再给你一次机会辩解的。看在你从前是夫君院里的人,这次就算了。”

采月被说得面如土色,完全没想过阮杳会还嘴

清风拂面,院中朱樱花随着簌簌落下。阮杳笑眯眯的:“这些花错落得倒是漂亮。”

采荷回:“夫人,这花是大公子喜爱的花,纪夫人便让人在院里多种了些。”

阮杳好像眼睛亮起些,要采荷去拾些花瓣回去晒干制成香囊。

她慢慢在石子路上走着,也挑选些不错的花留下。光影自她钗发摇曳到腰身,在她弯腰拾朱樱时水纹般流动。

纪霄从纪夫人院里出来,就看见这样静谧明艳的一幕。

日光暖而懒散,四周静得厉害,鸟鸣在头顶间隙响起,石子被踩动,丫鬟的嘀咕,甚至连阮杳发间步摇珠子撞在一起的声音都能听到。

纪霄眯眼看了会,垂眸打算离开。却听见阮杳惊喜呀了声,喊着采荷,双手捧着只小鸟站直身子,直直朝纪霄方向望来。

脸上纯然惊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,眼瞳细碎的光如沾湿露水,柔软得人呼吸骤停一瞬。

两人视线在夏日鸟鸣中撞上,日光从树影间斜斜没过两人,带来一阵莫名的沉默。

纪霄那双眼在日光下如猫的竖瞳,垂下时才掩盖几分难以直视的锋利,声音冷淡开口:“嫂嫂。”

许是成婚那日,是这个小叔子牵着红绸那一头同她行的礼,再见到他总有种怪异不自在的感觉。

于礼而言,嫂嫂和小叔子之间年纪太靠近,也确实该避嫌一二。阮杳颔首就算应下那声称呼称呼,捧着小鸟的手收回了些。

采荷匆匆走来,对纪霄福了福身,而后问道:“怎么了夫人?”

“你看它,一只落在草里的雏鸟。我方才差些踩到这个小家伙,它好像飞不动。”

采荷也把声音压低,小心凑过来看:“是不是受伤了?奴婢小时候也捡过这种鸟,它们都气性大的很,不好养活的。”

主仆二人在日光下嘀嘀咕咕的,纪霄原也要往那边走,过路时不知为何脚步放得缓,在错身时扫过那雏鸟一眼。

阮杳担忧养不活它,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