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她和谢度有打照面,去去也没什么。她慢慢想着,那脸上原先有的一点神情都空出来,仿佛只隔着玻璃路过人间的鸟,什么都只是看个热闹。
卫承顺无声伫在包厢门口。阮杳要进去拿包回家就绕不开他,疑惑专注看向他,好像用眼神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。
小小一只,薄白皮肤愈发显得她脆弱,娇小,青脉下几乎都能窥见血液流淌的痕迹。
卫承顺就那么盯着她,镜片冷淡反射着她那张撞进人怀里的、漂亮的脸。
这位手段算不上新颖的学妹脸颊没多少肉,怕是被掐住脸还没人巴掌大,也只会这样茫然愚钝仰头看人。丝毫不知别人目光是落在她圆润唇珠上,还是探进湿软舌口里。
纯然天真和亳不自知的风情将她围绕,她就是这样顶着张漂亮空白的脸,屡次在苏隽面前晃过,又这样出来看着谢度的?
用他手机发过那么多条直白短信,在人眼皮底下喊平庸廉价的学长,说粗劣的感谢想念。
她故意把那些话留在他手机里,是等着给他翻看?
阮杳礼貌问人:“怎么了,有事么?”
“没有。”
她轻轻啊了一声,问:“那可以麻烦你去把我包拿出来么。”
阮杳还没跟卫承顺说她包长什么样,倒被准确无误取出来了。
她稍微有些诧异,捏着长发抱着点侥幸问:“那你有在路上看见过一个这样的蝴蝶结发夹吗?”
卫承顺镜框泛着冷光,说没有。
灯光下长发如缎子般的人声音也柔柔,问过他姓名后唇舌短暂开启,仿佛海妖柔且窄的喉咙在蛊惑人心的空吟,吐出他的名字说谢谢。
没有喊学长,也没有喊哥。
卫承顺喉头滚动下,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,没什么跟她接触耐心般转身离开。
这人态度怪模怪样的。阮杳站在原地困惑皱眉,又觉得算了,可能他就是这个性格。
至于掉的东西,一个微不足道的发夹而已,掉了就掉了。
总不会有人捡到个发夹还当宝似的留着的。
去谢家吃饭前,阮杳先给阮母发消息提了嘴。
对面“正在输入中”半晌,只发回来了个好。
阮母职位调动早离开了霖市,很少回来。
她情绪冷淡,对谢家也一如往常不冷不热,并不多提有关父亲和谢家旧情的事。
阮杳打车到浅水湾,才走到挑高门厅旁的闲适庭院,三角梅下醒花的陈姨看见阮杳就惊喜哎了声:“阮小姐回来了?”
“怎么看着瘦了这么多,生病了吗?”
热络亲切的招呼声顺着过来,陈姨给阮杳开门,嘴里念着:“炉子上煲着汤,一会给阮小姐好好补补。
阮小姐上次回去之后,谢教授还嫌家里冷清呢。”
简洁铺开的碧色小型喷泉里游动着颜色不一的鱼,阮杳一眼扫过去,大多价格不菲。
陈姨声音压低:“谁让你谢教授从前就一直想要个女儿,可惜家里天天只有个不着家的谢度。”
她见阮杳在看鱼,顺便说这:“那几尾也是谢度养的。这鱼跟它主人似的,谁碰都不行,碰了就翻肚。”
阮杳想起第一次见面谢度用手挡住她的头,她落水谢度也只是远远站着没靠近,他有点洁癖。
“你看这天一阴鱼就有点要翻的样子。听说要买什么供氧装备,陈姨不懂那些。”
云遥遥挂得远。
庭院深林,错落在暖黄灯光下,显得简雅漂亮。
谢宅和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差别,再到玄关处站定,一路上所有的门早都是触屏面板了,指纹面容或是声音都用来解锁,哪会需要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