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杳抬头,撞进崔时聿视线的瞬间看清他手上的伤,挟着绝望和疯意的森然模样。
“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?”
唇珠上的水渍被崔时聿带血的手指抹去,崔时聿浑不在意笑笑,那双眼浓黑,病态又微妙。只有嗓音在抖,哑到了极致:“你睡了太久,换个方式叫醒你而已。”
她是睡了很久吗?
阮杳没回神间崔时聿已经把她唇形勾描得潋滟,而后捧着她脸入侵感极强的覆上,要她也尝到血的滋味,要她被迫吞下去,被锁魂的引子标记再没法做出这样睡不醒的逃离举动。
阮杳好像溺在血水里的浮萍,被水鬼缠住手脚往深海中溺。喜服摇晃,崔时聿和她共饮交杯酒。
崔时聿不说话时面板终于能给点反应,机械跳出来:“强制脱离世界程序已进行修复,任务者目前可进行自主选择。”
阮杳反问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不过是让你暂停强制脱离,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?”
“系统空间和世界时间流速不同,任务者在等待期间世界内的身体会自动陷入沉睡状态,所以任务目标才会做出这种举动。”
所以她在等面板把她送回来的这段时间里,她其实是一直沉睡不醒的,而崔时聿就这么守着她的身体寸步不离,甚至抱着一具空壳成婚,在大婚当夜用自己的血做引子要把她的“魂”换回来?
崔时聿敏锐觉察到阮杳的状态变化,看到她瞳孔飘向虚空的某一处,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话。
他眉眼敛下,无声无息将那符咒折起。
面板还在继续:“任务者要求的‘回来看一眼’已履行,请此刻选择留下或强制脱离。”
“我”阮杳犹豫下,只看见崔时聿刀刃抵在原本凝固的腕骨旁,眼也不眨的往里刺下去。
“崔时聿!”阮杳惊慌站起来,他那只手已经反复受伤了,再这样下去怕是手落下病根以后剑都拿不动了。
“阮杳。”崔时聿平静喊她,继续用血浸泡那符咒,他不明晰做什么能将阮杳彻底留下来,那就将巧合的那一瞬重现,用他的血和命继续做引强留住阮杳的目光。
“你又要走?”
“你走一次,我就能把你叫回来一次。”
崔时聿脸色慢慢苍白,那模样很疯,仿佛是她不在,崔时聿能把自己弄残弄死。
下一秒机械音有种熟悉的平静:“请任务者选择,强制脱离世界或留下。”
这一次不是面板装死不动,是阮杳自己皱眉起身,朝崔时聿走去。
她有点凶的抢过短刃,歪歪扭扭想把自己婚服割开,但单只手她割不动,还是崔时聿用干净的手帮她拉住衣料,看她割下下片,推开崔时聿的手紧紧系在他伤口处。
“我又没说我要走,我先前只是不小心睡久了些,”阮杳语气很硬,手指更用力,“好端端的把自己搞成这样,这只手是不想要了?”
崔时聿身形摇晃下,脸色白的吓人。被阮杳骂了反而笑起来,下巴抵在阮杳头顶上缓了口气,又想来吻她,被阮杳用脑袋顶开。
“崔大人先前训诫我不要乱花心思,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而不懂?”
她费力拖着崔时聿,直到两人都竭力倒到床上。阮杳被里面铺着的桂圆花生硌到,一翻身就撞进崔时聿怀里,她漂亮眼珠向下,示意崔时聿看看他们两个现在这血淋淋的狼狈模样,这哪儿像成婚,反而像一起从地下面爬出来的。
崔时聿只是勾唇很紧牵住阮杳手,目光珍重偏执,一丝都不错过阮杳如今鲜活的模样。
连着好几天,崔时聿都像怕阮杳会随时睡过去般,总是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,目光锁在她脸上盯得毫不掩饰。
原本预备在敬茶和其他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