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能落得个什么?守岁那夜老夫人就精神不济,你指望她还撑几年。”

“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,你不想想你两个孩子?前些吃年夜饭时,他们撞到崔时聿手上吓得跟什么样似的,你难道是没瞧见?”

崔承望怎么没看见?他自己的孩子要去看崔时聿眼色,他看得清清楚楚,如今府上待人的不同态度他也瞧得分明。

从前崔时聿出挑也就罢了,如今竟叫人只晓得崔家有个崔时聿,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,这让他这个做大哥还有半点颜面没有?

崔承望先将母亲宽慰下来,才满怀心事的出去。

恰好下人上前,犹豫着说:“秦家邀您往酒楼一趟。”

崔彦怀左右看过,压低声音:“糊涂了,这个时辰还邀什么, 去推了。”

“可小的看见慎郡王的马车也在一旁”

秦家尚且得罪不起,慎郡王就更是不敢招惹的人物。但好端端,慎郡王这时找他一个闲官做什么,能做什么?

满朝文武谁不知晓慎郡王不过一贯装作安分守己的样子,藏着狐狸尾巴而已。朝臣诸人多受制于他,就算心有不满面上也总是恭敬侯着的。

如今朝廷之上能和慎郡王分庭抗礼,还能传出不和传言的便只有崔时聿了,现在外面都说崔时聿这案子查得是锱铢必较,不安好心,只怕其中就有慎郡王的推手。

可又有夫人院中的丫鬟过来,小心道:“爷,哥儿这两日做噩梦啼哭不止,夫人望您得闲了去哄哥儿入睡。”

崔承望转而又想起两个孩子被崔时聿吓到的样子,忍了忍,究竟是甩袖朝府外而去了。

同一时刻八街九陌,花灯之上, 慎郡王倚于栏杆观景,酒樽随意丢在脚边,笑问身边人:“瞧瞧远处那马车,是不是刑部崔大人的车驾?”

崔时聿名字横空一出,好似把锐利不可挡的长剑,即使只闻其名不见其人,满座的人也寂静片刻,忌惮他影子似的不敢接话。

一半是见过崔时聿在刑部审问人手段的,见过他谈笑间取下条活命,眼睫沾血的模样。而另一半也在朝廷见过对方青年才俊,立在朝臣中轻易脱颖而出的样子,心有余戚。

照磨检校王辙见冷场,影子不敢露过来半分,两只手还强颜欢笑着朝慎郡王那讨好,说崔大人假模假样的清廉派头哪比得上王爷豪放真情。

越说慎郡王反而越脸冷,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:“崔大人的名声当真是如雷贯耳,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,生怕他现在飞上来吃了你们。”

秦家的人笑道:“王爷说笑了。京中传闻已到了陛下耳中,崔时聿以公谋私,势必要为其付出代价。来日保住条性命都不错了,哪还有能耐来吃人?”

“您要找的人我也都给您找来了。”

下人传报崔承望到了。

慎郡王满意了,随口问:“崔家人丁简单,不过我听闻近日有个什么表妹来投奔崔家,那表妹”

窗下逼近的马车忽然扬起车帘,崔时聿毫无征兆从四方的框中抬头,目光冷箭般精准刺来,直勾勾凝视着慎郡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