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说,你一直都烦死我了,只是因为爸爸的缘故,所以不得不带着我玩而已。

“我本来不信的,可是你真的一次都没回我……”

庄珝闻的头发还湿漉漉的,海风凉了,吹得他瑟瑟发抖,一手紧扯着披在身上的衣服两角,一手攥起一把被他身上的水染湿的沙玩着,望过来的眼神里,尽是可怜。

和记忆里的小小宝贝一样可怜。

韩肇恒感到自己的心就像那把被他握在掌心的湿沙,被他揉得潮乎乎的,任他搓扁捏圆。

“当时没几天就换了新住处,所以没收到你的信。”

其实韩肇恒收到了。信里的字写得七歪八扭,还有好几团都晕开了,猜得出是一边哭一边写的。但他当时压根懒得看。

六岁小孩的信能有什么好看的?他能写什么重要的事?

所以韩肇恒只拆了两次,后来基本一看见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幼稚字迹,就直接丢进碎纸机。

现在报应来了。

小庄珝闻的难过,现在他全得受回来。

他轻轻吸了吸鼻子:“真的吗?”

韩肇恒昧着良心骗他:“如果我收到信,肯定会回。”

庄珝闻就笑了。

不知道是头发上滴落的水,还是他真的哭了,他又浓又长的睫毛上凝着两颗小小的晶莹珠子,因为展颜的细微动作,就从他脸颊上无声地滑落,映着月光悄悄地亮了瞬息,没进他颈间。

这沾泪的笑容真是……

只要能让他高兴,韩肇恒愿意将十四岁的自己拉过来暴捶,一顿不行,就两顿,两顿不行,就打到他满意。

只要能让他高兴……

假如韩肇恒现在照照镜子,他大概会为镜中人眼里无法藏匿的爱情而心惊,继而逼迫自己冷静,好不要吓到刚刚翕动小鼻子犹豫地往自己靠近了一步的胆怯兔子。

但他看不到。

所以那些筹划好的心机全暂时没了用武之地,他完全是凭着雄性alpha的动物本能,将庄珝闻拥进了怀里,紧紧地、怜惜地,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似的。

庄珝闻僵住了。

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亲人的拥抱。

他也知道那望着他的眼睛里的感情,完全是属于一个alpha的。

他慌里慌张地去推他,细细的手腕撑在那坚实的胸膛上,撑在湿透的衬衣下轮廓清晰的肌肉上,结结巴巴地又喊了他一遍:“哥、哥哥。”

提醒一般,警告一般。

庄珝闻又在躲他了。

韩肇恒瞥一眼那颗匆匆忙忙闪进门里的小脑袋,捏紧微微刺痒的掌心,无声笑了。

那次醉酒当然是装的,昨天在小船上,在海滩上,却有一部分是难以抑制的真实欲望,是计划外的。

不管计划内计划外,总之都是为了逼小东西不要总装鸵鸟。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次起了效,而且效果出奇地好:今天,他看见韩肇恒就脸红。

“我是你弟弟”?还不断喊自己“哥哥”以提醒?

可哪家的弟弟看见哥哥,脸会比怀春的姑娘还红?

可能也有部分是愧,但韩肇恒就当他全是羞的;而且虽然撒了谎,但解开了小东西心里的结,也算半桩好事。

对庄珝闻,他有的是耐心。

庄珝闻呢?

韩肇恒是个男人,是强势的alpha,大部分时候,韩肇恒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在面对他,而不是他自以为的哥哥。

因为韩肇恒好像真的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亲兄弟。

那些露骨眼神,有意无意的暧昧,勃起的顶着他的东西,炽热的怀抱,似乎令他终于确认这一点了,所以不再自欺欺人自我逃避,转而以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