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荣正坐在廊下,看着几个妇人将新收的棉花弹成棉絮,指尖还沾着点药粉刚给一个孩子处理完擦伤。她如今鬓边多了几缕碎发,眉眼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,添了几分温和的从容,唯有那双眼睛,依旧亮得像盛着光。

“娘,张婶说这筐核桃是北地来的商贩送的,让您尝尝。”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捧着个竹筐跑过来,辫子上的红绳随着动作晃悠,正是萧明玥。她今年七岁,眉眼像萧远山,性子却随玉荣,一得空就往安济坊跑,帮着给孩子们分点心,或是跟着玉菱学认草药。

玉荣接过核桃,捏了个递到女儿手里:“慢点跑,别摔着。”

明玥刚剥开核桃,就听见院外传来清脆的笑声,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冲了进来,身后跟着秦昭。“明玥!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!”男孩举着个木雕的小风车,正是秦昭与林文远的儿子,小名虎子。

秦昭如今褪去了当年的英气,多了几分柔和,却依旧爽利,拍了拍明玥的头:“你爹呢?方才路过王府,管家说你们在这儿。”

“父王去兵部了,说下午来接我们。”明玥拉着虎子往院里跑,“我带你去看新出生的小羊,是李大叔家的母羊生的,毛软软的!”

两个孩子的笑声洒满了院子,秦昭在玉荣身边坐下,看着她们的背影,笑着摇头:“这俩孩子,天天凑在一起,比亲兄妹还亲。”她拿起个核桃,“北地商贩送的?我前几日也收到了,说是今年豆子收得好,特意挑了些饱满的送来,还附了封信,说多亏当年安济坊教他磨豆腐的手艺。”

玉荣点头,眼里满是欣慰:“前几日边疆也送了消息来,说是新垦的那片沙地,麦子收了足有往年的三倍,远山回来念叨了好几日,说比他在朝堂上受赏还高兴。”

正说着,院外有人进来,是安济坊最早收留的老周头,手里捧着个布包:“范姑娘,哦不,王妃娘娘,这是俺家小子在南边做生意带回来的茶叶,您尝尝。当年若不是您让他跟着木匠学手艺,哪有他今日……”

玉荣接过布包,茶香清冽:“周叔您太客气了,都是他自己肯吃苦。”

老周头搓着手笑,又被孩子们拉去看小羊,院子里更热闹了。秦昭望着这光景,忽然道:“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边疆,想着开救济坊时的样子吗?那时候只盼着能让几个人有口饭吃,没想到……”

“没想到会有今天。”玉荣接过话,望着满院的向日葵,又看向追逐嬉闹的孩子,“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,不过是你帮我一把,我扶你一下,日子就慢慢好起来了。”

午后的阳光透过花叶洒下来,落在玉荣和秦昭身上,暖融融的。远处传来萧远山的声音,他竟提前回来了,正笑着唤明玥的名字。玉荣抬头望去,丈夫的身影穿过向日葵花田,朝着她们走来,身后跟着捧着点心匣子的管家,想必又是哪家商贩送来的心意。

范府今日格外热闹,朱漆大门上挂着鎏金寿字,院里的石榴树新结了青果,廊下挂满了各府送来的贺寿牌匾,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寿桃香气。

玉荣刚下马车,就被守在门口的祖母一把拉了过去。“我的荣儿,可算来了!”祖母攥着她的手,目光在她和萧远山身后的明玥身上打转,“明玥又长高了,快让太祖母瞧瞧,这小模样,随你娘!”

明玥脆生生地喊了声“太祖母”,从萧远山手里挣开,扑进祖母怀里,小大人似的递上礼盒:“这是父王给太祖父挑的寿山石,说能刻印章呢!”

“哎哟,我们明玥真乖。”祖母笑得合不拢嘴,又拍了拍萧远山的胳膊,“远山也进来吧,你祖父在后头跟你岳父下棋呢,正念叨你。”

萧远山笑着应下,自然地接过玉荣手里的披风,低声道:“我先去给祖父和岳父请安,你带着明玥去找母亲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