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箱子,拿出个绣着并蒂莲的布包,里面是玉芍连夜缝的护肩,还有一小罐药膏,专治箭伤。

“二姐说,这护肩衬了软棉,戴着不磨伤口;药膏你每日涂两次,比营里的金疮药管用。”玉荣说着,伸手想解他的绷带换药,霍峥却忽然别过头,肩膀微微耸动。

玉荣一愣,就见他抬手抹了把脸,竟有泪珠砸在榻上。这个在战场上中箭都没哼过一声的大汉,此刻泣不成声:“你二姐……她总是这样……我在这儿打仗,她在家操碎了心……还有你,傻孩子,放着京城好日子不过,跑来这鬼地方……”

玉荣鼻子一酸,别开眼帮他拆绷带,声音轻了些:“二姐夫,你得快点好起来。等你好了,带着我们找到秦昭,咱们一起回京城,二姐和小外甥就等你回去呢。”

霍峥哽咽着点头,攥紧了她递来的护肩,布包上的并蒂莲被泪水浸得微微发暗,却在昏黄的烛火下,透着股让人心里发暖的韧劲儿。

玉荣从霍峥帐里出来时,夜露已经打湿了衣襟。营地里静悄悄的,只有巡夜兵士的脚步声远远传来,萧远山正站在帐外等她,见她眼尾发红,没多说什么,只道:“夜里风凉,去我帐里歇着吧,总比一个人守着空帐强。”

他的营帐比寻常兵士的宽敞些,铺着两层毡垫,角落里燃着一小盆炭火,暖烘烘的。萧远山寻了套干净的布衣给她:“凑合一晚,明日再给你寻个单独的小帐。”

玉荣接过衣服换上,布料粗糙却干净,她挨着毡垫坐下,炭火映得脸发烫,心里却空落落的。萧远山在她对面躺下,隔着半臂的距离,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
过了许久,玉荣忽然轻声问:“萧远山,秦昭……会不会已经死了?”

帐外的风刮得帐帘簌簌响,萧远山沉默了片刻,沉声道:“不会的。她那么机灵,在北疆历练过,懂怎么在险地求生。峡谷虽险,但山洪退了,总会有出路,她定在哪个角落等着被找到。”

“可已经这么久了……”玉荣声音发颤,“戈壁夜里那么冷,万一她受了伤,又找不到水……”她蜷起膝盖,把脸埋进去,“其实我来之前就想过,若真找不着她,我……我也做好准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