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随着脚步轻轻晃动,映得脸颊莹白。“嫂嫂,你看我这样会不会太花哨?”她偷偷拽了拽李若微的袖子,声音里带着雀跃。
李若微笑着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:“好看,我们荣儿本就该穿得鲜亮些。”她的配方跟在一旁,闻言也道:“七王爷见了,定会夸五小姐出落得越发标致。”
进了太和门,各府女眷按品级分坐两侧。玉荣刚坐下,就见秦昭从对面挤过来,拍了拍她的肩:“你这珍珠花真好看!我阿娘说,西域使团里有会变戏法的,等会儿定要让他们露一手。”两人正凑在一起嘀咕,忽然听见太监高声唱喏:“七王爷到”
殿内霎时安静下来。玉荣抬眼望去,只见萧远山穿着银甲锦袍,身姿挺拔地走进来,半年的边关风霜没磨去他半分英气,反倒添了几分沉稳。他目光扫过殿内,在瞥见玉荣时,唇角微微扬起,还朝她眨了眨眼。
玉荣的脸颊“腾”地红了,慌忙低下头,指尖绞着裙摆。秦昭在她耳边偷笑:“瞧你那脸红的,七王爷不过看了你一眼。”
宫宴的乐声又起了个调子,玉荣正低头拨弄着腕间的银镯子,忽然觉得有目光落在身上。她抬眼望去,正对上萧远山的视线。
他坐在殿中稍侧的位置,银甲外罩着件石青色的锦袍,领口绣着暗金线的流云纹,半年的边关风霜没让他添半分憔悴,反倒让那双眼睛更亮了,像盛着大漠的月光。见她望过来,他原本微抿的唇角忽然扬起,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,仿佛这满殿的珠光宝气,都不及她这一眼来得让人欢喜。
玉荣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脸颊“腾”地红了。她今天特意选了件杏粉色的软缎裙,裙摆绣着缠枝莲,是新做的样子;头发梳成了垂挂髻,簪着秦昭送的珍珠步摇,走路时会轻轻晃,发出细碎的响。此刻被他这样看着,她忽然觉得鬓边的步摇晃得太厉害,手指下意识地去按,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根流苏。
萧远山的目光跟着那流苏落下去,又慢慢抬回来,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。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,像藏着春风,轻轻拂过,让人心头发痒。他微微颔首,算是打了招呼,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亲昵,仿佛他们不是隔着满堂宾客的王爷与贵女,只是寻常相见的熟人。
玉荣慌忙低下头,指尖绞着裙摆,却忍不住又悄悄抬眼。这一次,萧远山还在看她,眼神里没有了方才的笑意,多了些认真的打量,像是要把她这半年的变化都看进眼里。看她的头发长了些,看她的眉眼褪去了几分稚气,看她穿着新裙子,像枝头刚熟的杏子,透着清甜的朝气。
她忽然觉得,今天的阳光格外好,透过雕花的窗棂落在他身上,把他的轮廓描得格外清晰;今天的熏香也格外柔和,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,让人觉得安稳。
殿内的丝竹声忽然转了调子,变得高亢又带着几分苍凉,像是大漠的风卷过胡杨林。众人都停了说笑,望向殿门方向异域的使团正簇拥着一人缓缓走来。
那便是阿米娜公主。
她穿着身孔雀蓝的纱裙,裙摆上用金线绣满了星辰,走动时裙摆摇曳,像把缀满碎钻的扇子在展开。头上没戴沉重的首饰,只在发间编了数不清的小辫,每根辫梢都系着颗小小的绿宝石,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叮咚作响。最惹眼的是她的眉眼,眼角微微上挑,涂着异域的黛色,看人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妩媚,偏那双眼珠又黑又亮,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。
玉荣握着秦昭的手紧了紧是像的,眉眼间那点轮廓,确实有几分像玉茉。可又全然不像,眼前这人,哪怕静静站着,也像朵在风沙里开得肆意的花,带着股子天生的娇贵与疏离。
“此乃我国大漠明珠,阿米娜公主。”为首的使者躬身禀报,声音洪亮,“公主自小能通神谕,出口便是预言,故为敬畏神明,从不言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