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?”

白姨娘的脸僵了僵,讪讪地收回手,心里却暗骂老夫人偏心。

沈兰芝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地开口:“母亲说的是,孩子们各有各的去处,就不劳烦母亲费心了。”她说着给画春使了个眼色,画春立刻上前给老夫人续了茶,把话头岔了开去。

范玉荣坐在老夫人膝头,看着眼前这场不动声色的交锋,小眉头悄悄皱了皱。她不太喜欢那个穿红裙子的二姐,也不喜欢她娘总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,像盯着糖块的蚂蚁。

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五个姑娘身上,明明是一母同胞或同父异母的姐妹,身上的衣裳、脸上的神情,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,泾渭分明。老夫人轻轻拍着玉荣的背,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大家子回来了,往后的日子,怕是再难像从前那般清净了。

范老夫人让丫鬟给姑娘们端上刚沏的雨前龙井,玉芍眼珠一转,抢先端起茶盏递到老夫人面前,声音甜得发齁:“老夫人尝尝,这茶是我娘特意让湖广的茶商新焙的,说比京城的更润喉呢。”说着还偷偷瞟了眼范玉荣,像是在炫耀自己带了稀罕物。

范玉荣正被老夫人攥着小手问东问西,闻言从碟子里捏起块芙蓉糕,慢悠悠道:“祖母不爱喝湖广的茶,说那边的水土养出来的叶子‘火气重’,还是祖父从江南寻来的碧螺春合心意。”她说着把糕点递到老夫人嘴边,“您尝尝这个,是昨儿护国寺的师傅新做的,甜而不腻。”

老夫人笑着咬了口糕,拍了拍她的手:“还是我们荣儿贴心。”

白姨娘在一旁听得脸热,却不肯罢休,见老夫人对玉荣手腕上的赤金点翠镯多看了两眼,立刻接口:“老夫人要是喜欢,我让玉芍也打一只同款的?我们玉芍手也白,戴这个好看。”

这话明着是讨老夫人欢心,实则是想让庶女跟嫡女平起平坐。沈兰芝放下茶盏,淡淡道:“荣儿这镯子是老夫人去年给她的生辰礼,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呢,哪能随便仿?玉芍要戴,不如让老爷给她寻块新料子,年轻人戴新鲜样式才好。”

正说着,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:“老夫人,定北侯府的徐世子派人送了盒点心来,说是给三姑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