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荣心里一紧,刚要说话,秦昭已翻身上马:“别慌!骑我的马,快!”她一把将玉荣拽到马背上,自己坐到后面,扬鞭就往瑞王府赶。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过,惊得路边摊贩纷纷避让。
“对不住!急事!”秦昭一边喊,一边示意身后的听雪,“给各位赔个不是!”听雪早拎着钱袋跟上来,见撞到了卖花郎的篮子,忙抓出一把碎银递过去:“实在抱歉,这点钱赔您的花!”遇着被惊到的孩童,又塞过去一两银子,动作麻利得很。
瑞王府的朱漆大门刚开一线,门房就弓着腰迎上来:“范姑娘,秦姑娘,里面请!花厅备了热茶呢!”玉荣和秦昭刚跨进门,就见玉菱正给玉茉顺气小丫头急得脸通红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糕。
“三姐,四姐!”玉荣快步走过去,玉菱拉住她的手,声音发颤:“大姐姐从午时就开始疼,到现在还没生……”玉茉抢着说:“娘和瑞王妃在产房外守着,世子爷急得把廊下的花盆都踢翻了。”
玉菱起身拉住玉荣的手,指尖冰凉:“方才瑞王府的丫鬟来说,大姐姐疼得厉害,稳婆说胎位有点偏。”
正说着,产房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,玉荣心都揪紧了,起身就往外走:“我去看看大姐姐。”
秦昭一把拉住她:“别急,先整理下衣裳,别让大姐姐看着更慌。”说着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又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,“走吧,我陪你去。”
产房外的回廊下,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棉絮。沈兰芝正和瑞王妃并肩站着,两人手里都捻着佛珠,嘴唇翕动着默念经文;瑞王背着手来回踱步,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一阵风;瑞王世子沈砚则面无血色地靠在廊柱上,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都泛了白,看见玉荣,声音沙哑:“荣儿来了。”
玉荣刚要行礼,产房里突然传来稳婆惊慌失措的尖叫:“不好了!血止不住!世子妃她……她快不行了!”
“什么?”瑞王妃身子一软,差点栽倒,沈兰芝连忙扶住她,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。瑞王猛地停下脚步,厉声对管家喊:“快!去太医院请御医!把最好的太医都给我请来!”
“不用去!”秦昭忽然开口,一把拽住玉荣的胳膊,“我知道温院判今日轮休在家!他家离这儿近,咱们去请他!”
两人转身就往外跑,秦昭边跑边喊:“快备两匹快马!”
再次策马冲出瑞王府,玉荣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,秦昭的声音在风里炸开:“坐稳了!温院判家在东城胡同,咱们抄近路!”
温府的门被拍得“砰砰”响,温院判刚换上常服,正和儿子温景然说着话,听见门响,刚走到院门口,就被秦昭一把抓住手腕:“温大人!救命!瑞王世子妃难产大出血,您快跟我们走!”
温院判一惊,也顾不上多问,转身就去拎药箱。温景然从里屋出来,见父亲要走,忙抓起自己的药箱跟上:“父亲,我也去帮忙,多个人手总是好的。”
赶回瑞王府时,产房里的哭声已经低了下去,沈兰芝正红着眼圈给瑞王妃擦泪,瑞王妃哽咽着:“都怪我,当初就该让她多请几个稳婆……”
温院判提着药箱大步冲进产房,温景然则在门外帮忙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巾。玉菱见他额角渗出细汗,默默从丫鬟手里拿过块干净帕子递过去:“温公子,擦擦汗吧。”
温景然一愣,接过帕子时,指尖不经意碰到了玉菱的手,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,脸颊都腾地红了。玉菱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鞋尖,听见温景然低声说了句“多谢”,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怦怦直跳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回廊下的人谁也没说话,只有风吹过廊下灯笼的“簌簌”声。玉荣数着地上的砖缝,数到第一百八十块时,产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响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