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修急了,悄悄对表妹使了个眼色。那表妹立刻策马绕到玉荣身后,手里的球杆暗中往追风的后腿扫去这要是扫中,马必受惊,人非摔断腿不可。玉荣早从观礼台玉茉的手势里看出不对,猛地一提缰绳,踏雪人立而起,恰好躲过,反倒一脚踹在对方马腹上。那马吃痛,将李修表妹掀了下来,摔在厚厚的草坪上,虽没大碍,却也狼狈不堪。

“你敢伤我表妹!”李修怒吼着冲过来,球杆直接往玉荣肩上砸。秦昭眼疾手快,挥杆格挡,两杆相撞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就在这时,玉荣瞅准空隙,一记侧击球将球打向对方球门,力道又快又准,“咚”地撞在门柱内侧,弹进了球门! 观礼台上爆发出喝彩。

李修却红着眼圈,翻身下马就往淑妃的座位跑,哭哭啼啼:“姑姑!她们打我表妹,还故意撞我!您得为我做主啊!”淑妃正得圣宠,气焰正盛,当即拍案而起:“反了天了!来人,把范玉荣和秦昭拖下去,各打三十大板,再禁足三个月,让她们知道规矩!”

侍卫刚要上前,萧远山忽然从柳树下走出,手里还捏着枚刚捡的马球:“淑妃娘娘稍等。方才李公子表妹扫马腿、李公子挥杆打人,观礼台上的王公大臣都看在眼里,按《宫闱竞技令》,恶意伤人者当罚俸一年,杖二十;其主家管束不严,当罚闭门思过半月。”

“七王爷这是要与我作对?”淑妃冷笑,“我乃四妃之一,难道还治不了两个小丫头?”

“规矩面前,人人平等。”萧远山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娘娘若执意徇私,便是明知故犯,按律……”

“按律当如何?”皇后的銮驾不知何时已停在不远处,她缓缓走出,目光如炬,“本宫倒想听听,明知故犯,该当何罪?”

淑妃脸色骤变,慌忙行礼:“臣妾不敢……”

皇后没理她,径直走到场中,对裁判道:“方才的犯规,你都记下了吗?”裁判忙呈上记录:“回娘娘,李公子队三次恶意犯规,范姑娘与秦姑娘皆未违规。”

“好。”皇后颔首,声音清亮,“李修恶意伤人,罚杖二十,禁足府中一年;其表妹同罪,杖十,逐出宫廷;淑妃身为长辈,管束不严,又欲徇私枉法,罚俸半年,闭门思过一月,抄写《女诫》百遍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“往后谁再敢在宫宴竞技中耍阴招、坏规矩,无论身份高低,一律按此例处置!”

这惩罚又快又狠,正好戳中皇后想敲打淑妃的心思淑妃近来仗着圣宠,屡次越过皇后插手六宫事,这次总算抓到了把柄。

淑妃浑身发抖,却不敢抗旨,只能咬着牙领旨。李修吓得瘫在地上,再也哭不出来。

皇后又看向玉荣和秦昭,语气缓和了些:“你们应对得宜,赏御制马球杆各一副,往后若再遇此等事,只管按规矩办,本宫为你们做主。”

秦昭乐得直作揖,玉荣却望着萧远山,见他悄悄对自己眨了眨眼,像在说“早说过规矩能治他们”。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
马球赛的闹剧刚歇,玉菱正帮着丫鬟收拾药囊,忽然听见观礼台角落传来低低的咳嗽声。她回头望去,见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公子正捂着嘴轻咳,手边的茶盏空了,小厮却不知跑去了哪里。

“公子可是不舒服?”玉菱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过去,从药囊里取出个小瓷瓶,“这是薄荷润喉糖,我自己做的,含着能舒服些。”

那公子抬头时,玉菱才看清他的模样:眉目清俊,鼻梁高挺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,像是常年汤药不离口。他接过瓷瓶,拱手道谢:“多谢姑娘,在下温景然,忝为太医院院判之子。”

“原来是温公子。”玉菱想起小娘提过,太医院有位温院判,医术高明,却因儿子体弱,常年让他在家休养。她刚要说话,就见温景然从袖中取出本医书,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