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虽没直说愿意,这声“凭父母做主”已是应了。范光和沈兰芝相视一笑,范光对端王妃拱手:“既如此,便是孩子们的缘分。”
沈砚从屏风后走出来,对着范光和沈兰芝深深一揖:“岳父岳母在上,请受小婿一拜。”
这声“岳父岳母”一出口,玉苒的脸更红了,转身想躲,却被沈砚悄悄塞了个东西在手里。她低头一看,是颗用红线串着的松子糖,和春日宴上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端王妃见两人情投意合,笑得合不拢嘴:“既如此,就请范大人择个吉日,咱们交换庚帖,把婚事定下来。”
张红娘在一旁笑着附和:“我看下个月十六就是好日子,宜婚嫁,定下来正好赶在秋收前完婚,热热闹闹的才好。”
沈兰芝点头应下,又和端王妃商议起聘礼和嫁妆的细节。玉苒攥着那颗松子糖,指尖都在发烫,悄悄退到廊下,见沈砚跟了出来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眼里却带着笑意。
“那枚兰草佩,”沈砚的声音带着江南口音的温软,“后来在桃花树下找到了。”
玉苒想起那日的花瓣和他温和的眼神,脸颊更热了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往自己院里走。阳光透过石榴树的叶子落在她身上,像撒了层金粉,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。
正院里,两家父母已敲定了婚事。范光看着庚帖上儿女的生辰八字,忽然笑道:“缘分这东西,真是半点不由人。”
端王妃也笑:“可不是,寒山寺的桃花没白开,这门亲事,定是天作之合。”
窗外的蝉鸣声声,栀子花香漫了满院,仿佛都在为这桩刚定下的婚事,唱着清甜的歌。
玉荣是从听雪嘴里听到消息的,当时她正蹲在石榴树下喂兔子,手里的胡萝卜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
“你说什么?大姐要嫁人了?”她拽着听雪的袖子,声音都在发颤,“嫁给谁?是不是那个沈砚?我不依!我不准大姐嫁给他!”
话音未落,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噼里啪啦往下掉。她甩开听雪的手,跌跌撞撞往玉苒院里跑,一边跑一边哭:“我要找大姐!我不让她走!”
玉苒刚和母亲敲定完嫁妆的细节,正坐在窗前绣嫁衣的花样,听见院里传来妹妹的哭声,连忙起身迎出去。
“荣儿这是怎么了?”她刚蹲下身,就被玉荣扑进怀里,小丫头抱着她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“大姐不要嫁人……荣儿不想让你走……”玉荣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,“你走了谁陪我荡秋千?谁给我讲江南的故事?我不喜欢那个沈砚,他会把你抢走的!”
玉苒的心像被软针扎了一下,又酸又软。她轻轻拍着妹妹的背,声音温得像春水:“傻丫头,哭什么。”
“我就是要哭!”玉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眼睛红肿得像兔子,“你要是走了,就没人护着我了,二姐会欺负我的……”
“谁敢欺负你?”玉苒捏了捏她的脸颊,指尖沾了点湿意,“姐姐嫁的是端王府,离咱们家不过三条街,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。再说了,还有爹娘和祖母疼你,还有菱姐姐、茉姐姐陪着你,怎么会没人护着你?”
她替妹妹擦去眼泪,认真道:“姐姐只是换个地方住,又不是要离开京城。等你想我了,就让听雪送你去端王府,我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杏仁酥,好不好?”
玉荣抽噎着,不太相信:“真的?你不会像清薇姐姐那样,嫁了人就没空理我了?”
“不会。”玉苒摇头,眼神温柔而坚定,“你是我最疼的妹妹,永远都是。”她顿了顿,轻轻抚摸着妹妹的辫子,“而且荣儿长大了,该懂事了。姐姐嫁了人,要侍奉公婆,可你还在爹娘身边,要替姐姐多陪陪他们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