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抖得像筛糠。
卫国公夫人没再看玉芍,只对沈兰芝道:“范太太,该进行‘三加’了吧?”
沈兰芝点头,示意青黛扶玉芍下去。玉芍捧着茶盏僵在原地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那身水红袄裙此刻像团火,烧得她浑身不自在。白姨娘在屏风后死死咬住帕子,眼睁睁看着玉苒换上爵弁(最隆重的冠),在赞者的唱礼声中完成最后一加,接受满厅的恭贺,而自己的女儿,像个跳梁小丑般被人指指点点。
里屋的玉荣看得糊涂,拉着玉菱问:“二姐怎么了?她的茶不好喝吗?”玉菱摇摇头,小声道:“娘说,礼有规矩,乱了就不好了。”
及笄礼毕,卫国公夫人告辞时,特意对沈兰芝道:“大姑娘是个好料子,沉稳端方,有范家的风骨。”这话明着夸玉苒,实则是给了白姨娘一个没脸。
白姨娘拽着玉芍回房,白姨娘拽着玉芍回房,刚把帘子甩上,就一把将女儿按在椅子上,自己却背过身去,肩膀抖得厉害。玉芍捂着脸,眼泪砸在衣襟上,水红的绫子洇出一小片深色:“娘……”
“别说话!”白姨娘的声音发紧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她猛地转身,眼圈红得吓人,却没再动女儿一根手指头,只死死盯着那身水红袄裙,忽然蹲下身,双手插进头发里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急功近利,不该让你冒这个险……”
玉芍愣住了,看着娘蹲在地上的样子,心里的委屈忽然变成了酸:“娘,不怪你,是我自己没做好……刚才递茶时,我的手一直在抖,茶盏都差点摔了。”
“不怪你……”白姨娘抬起头,脸上满是泪痕,伸手抚着女儿的脸颊,指尖划过她被打红的地方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“是娘太贪心了,见不得你受委屈,总想着让你也能站在人前风光,却忘了……忘了这府里的规矩比天大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,摸出个油纸包塞进女儿手里,“快,把这个戴上。”
里面是支素银的梅花簪,簪头的梅花雕得简简单单,却透着股清爽。玉芍不解地看着她。
“把你那点翠珠花摘了,换上这个。”白姨娘的声音软下来,带着点认命的疲惫,“及笄礼还没结束,去偏厅找你妹妹们吧。”
及笄礼的最后一项仪轨刚毕,范光就铁青着脸往三体堂去,沈兰芝、白姨娘和涉案的下人都被传了去。堂内只点了两盏油灯,光线昏暗,正中的紫檀木案上摆着范家家规,纸页泛黄,透着股压人的威严。
“说吧,谁让你引错路的?”范光的声音在堂内回荡,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小丫鬟。那丫鬟早吓得魂不附体,抖着嗓子道:“是……是白姨娘给了我一个银角子,让我把赞者往暖阁引,说……说让二姑娘有机会给国公夫人献茶。”
白姨娘脸色煞白,扑通跪下:“老爷!我只是想让芍儿在贵人面前露个脸,绝没有别的心思!她也是范家的姑娘,难道连献杯茶的资格都没有吗?”
“资格?”沈兰芝站在一旁,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,“及笄礼的每一步都有古礼可循,赞者引路、嫡女献醴,哪一条不是祖宗定下的规矩?你买通下人乱了仪轨,让国公夫人当面斥我范家无礼,这不是给芍儿争脸,是打整个范家的脸!”
范老夫人被扶着进来,往太师椅上一坐,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:“白姨娘,你进府时我就教过你,规矩大于天。玉苒是嫡长女,她的及笄礼是何等庄重,容得你这样钻空子?”
白姨娘还想争辩,却见范光拿起案上的家法尺,沉声道:“家法伺候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玉芍掀帘进来,她已换了身素色襦裙,鬓边的珠花也摘了,径直跪在白姨娘身前,磕了个响头:“祖父、父亲、母亲,这事不怪我娘,是我自己想献茶出风头,求你们别罚她。”
白姨娘一愣,刚要拉她,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