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煦遥向来身子健壮,怀里像暖炉似的,手心也发烫,隔着寝衣给江翎瑜轻轻按揉着腹部?,时而给他擦净脸上和唇角的血。

唐煦遥见不得这样的美人满身污迹。

江翎瑜躺着时容易被嗓子里的腥甜呛咳,吃不下东西还经常呕吐,只吐出些?血水,胃疼得几度昏迷,唐煦遥抱着他心都碎了,趁着他昏迷不醒或睡着的时候,才偷偷地掉眼泪。

唐煦遥不知道?江翎瑜是怎么撑过?去的,也不敢想?,只能一刻钟一刻钟地陪他熬。

唐煦遥决意不回府,陪着病重的江翎瑜,郡王和郡王妃没生气?,也没怪罪江家,是很?欣赏唐煦遥的,虽然担心,但他既然做了决定,郡王还是打算不计后果地支持他,随他去。

郡王感慨他们兄弟感情颇深,也觉得唐煦遥长大后一定是个有担当的镇国大将军。

惜手足者,兄弟亲睦,能成大事?,更何况两个人并没有亲缘。

江怀得了郡王的应允,也不好再说什么,遵医嘱不常近江翎瑜的身,都是唐煦遥在照顾,昼夜抱着哄着,夜里,唐煦遥在给江翎瑜擦拭唇间鲜血的时候抹在手上了,虎口,指尖,都是腥红斑驳,此期间,这样的事?已经发生了无数次。

唯独这一次,唐煦遥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接连滴落在江翎瑜的寝衣上,江翎瑜挣扎着要给他抹泪,忽然感觉到心口被轻轻地推着,耳边有人柔声唤自?己的小字:“简宁?”

唐煦遥睁开?眼,借着飘摇的烛光看清江翎瑜满目担忧,抬着手为自?己擦拭脸颊:“你怎么哭了,梦到什么了吗?”

“我?梦见你染时疫那一年了。”

唐煦遥拿袖管抹着眼泪,回想?七岁的江翎瑜气?若游丝的模样,眼眶的湿痕怎么也擦不净:“明明你我?从前不相识,我?也不知是怎么了,梦到你叫我?哥哥,跟我?告别,说你的病好不了,许是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
江翎瑜忽然皱眉,给唐煦遥擦拭眼泪的手一顿:“我?真?的曾说过?这样的话。”

唐煦遥没明白他的意思,以为他是在问话,就说:“梦里听的,如此多年也无从考据了。”

“我?是说,”江翎瑜认真?地解释,“我?真?的和一个人说过?这样的话,从小就一起玩,吵吵闹闹地长大,我?隐约记得和他很?好很?好,是比我?年长的。”

江翎瑜记不起那人的面貌了,朦胧中觉得像唐煦遥,急忙问他:“你快告诉我?,那人是不是你?”

唐煦遥回想?梦里的情境,更困惑了:“我?曾抱过?你吗?”

“是有过?,”江翎瑜对从前的事?非常模糊,想?了好一阵子,将先?前的许多片段连在一起,试探着问,“你从前的小字,是叫宁儿吗?”

“是,后来我?嫌这小字太细腻,不许我?父母叫了,所?以表字简宁是提前取的,到弱冠才正用。”

唐煦遥笃定,也是顷刻之间,懊恼涌上心头,问江翎瑜,更像质问自?己:“为何我?把你忘了?先?前的事?,我?怎么也想?不起来了。”

第52章 第五十二回 傻狗和美人是青梅竹马……

“你的性子, 真?的很像他。”

江翎瑜回忆:“他虽常跟我吵架,可他很疼爱我的,一起玩的时候, 从来都是?让着我。”

“他也喜欢叫我小孩, ”江翎瑜睁大了眼睛, 和唐煦遥对视,“可是?我记不清他的脸了。”

唐煦遥隐约记得什么, 但又?什么好像都记不得了,眼前浮现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,没?办法拼起来凑成一整段记忆。

“既然是?你我小时候的事情, ”唐煦遥沉稳惯了,谈到这些,语气头一次稍有急促,“把唐礼叫来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