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煦遥闻言,爱江翎瑜心切,一下子动摇了:“真的?”

江翎瑜红着眼圈点头,声息极轻:“嗯。”

“好。”唐煦遥又将手搓了搓,很热了,再次探进?美?人身穿的丝绸衣料内,稍用?了力气给他揉,唐煦遥的掌心都烫得慌,一刻也不移开,化?着他腹中的冷痛。

江翎瑜秀眉微蹙,背倚着唐煦遥的心口堪堪坐好,喉间气息渐渐杂乱,唐煦遥常年握兵器,手一重就不好克制,疼得江翎瑜额角渗出一层清冷的薄汗,喘得艰难,闭着眼睛在?他怀里轻微挪动几下,也没张口阻拦。

江玉领着大夫回来了,唐煦遥忙不揉了,摸着美?人腹部软薄的皮肉,温声细语地安抚,看着大夫拿起他苍白的手腕,垫上帕子诊脉,嘀咕了句:“无碍,是?旧疾突发。”

唐煦遥疼爱江翎瑜,心都要滴血,大夫话说?得云淡风轻,他马上就要急眼了:“旧疾突发还没事?你这.......”

“好了煦遥,你莫急,”江翎瑜摸摸唐煦遥覆在?自己腹部的手,虚声开口阻拦,而?后望着吓得不敢说?话的大夫宽慰,“我家将军脾气不好,你多担待些,照旧为我施针吧。”

我家将军?

唐煦遥听美?人是?那么宠溺自己,气焰全?灭了,低头吻他湿润的额角,温声唤他:“霖儿。”

江翎瑜看着大夫隔着衣裳将针刺在?腹间穴位上,不忘轻声应唐煦遥:“嗯。”

遇刺后,江翎瑜性子着实大变,先?前唐煦遥还能欲擒故纵他几次,如?今训得一手好犬,将唐煦遥这条凶烈似犬似狼的猛兽捏得死死的。

因为这一刀刺醒了江翎瑜,朝政不算昏聩,但他们敢在?文华殿明着杀人,就是?江翎瑜没在?紫禁城里站稳。

不够威严,也不够狠毒,江翎瑜想,要是?当初直接死了就没后话,既然没死成,那各府各司,两厂一卫,甚至下属地方都要见识见识江翎瑜的手段。

阎王爷都留不住江翎瑜,他重回人间,自然不是?只做活在?唐煦遥庇护下的一朵娇花。

但娇花还是要做的,这是?江翎瑜的本性。

银针扎了一阵子,大夫就悉数收回,临行前嘱咐江翎瑜:“大人,您腹中还有瘀血,万万不要再吐出来了,这一宿,直到明日午时,禁水禁食,午时下刻才能吃些粥汤。”

江翎瑜点头:“好。”

“江大人,刚才您喝剩的药我也看了,没有问题,”大夫收好了针盒,上前一步说?,“只是?药性烈,您这样的脾胃一时半刻负担不起,待七天后,肠胃养好了些才能喝。”

江翎瑜道谢:“多谢,请回吧。”

“霖儿,”唐煦遥看人走了,扶着美?人的身子,让他挪动一下,免得这一个姿势待得腰疼了,“我见你这刀口长好了些,高?功说?,你心脏先天生得不全,才躲过这一劫,但也伤了血脉,今后要好生将养,不能受寒。”

江翎瑜眉眼含笑,成心逗他:“不是你疼爱我吗,还要我费心将养?”

“我自是?要疼爱你,可你不能动怒啊,这事大半还是?由你的。”

唐煦遥轻叹,照旧伸出手抚着江翎瑜的胃,满目忧愁:“你本来身子极弱,如?今出事又雪上加霜了,霖儿,我真是?心疼你。”

“没事,”江翎瑜皱眉,握着唐煦遥的手腕往下拽,让他摸着下腹,捂住脐周,“揉这里,你刚才摸着的地方都扎过针,起了淤青,碰一碰就疼得厉害。”

“让我看看。”唐煦遥凑上前,一手微微前开被子,另一只手拨开美?人身穿的寝衣,小心翼翼绕过刀口,打量之间,美?人胸腹软嫩雪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,心口因他呼吸缓缓起伏,伤也未愈合,边沿还有污血,实在?触目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