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听夫君讲故事, ”美人病得晕乎乎的,口中抿着羹汤,明明很好吃,到?唇齿间总觉得有些?寡淡,可依旧比江玉做的好吃的多,还说着,“夫君给我讲打仗的事,我想听你们在?边关?吃什么,怎么制定战术。”
“好,等?咱们躺下就?讲,”唐煦遥仔细地帮美人拭去唇角的汤渍,“去边关?的事,夫人为何想听,又没什么意思。”
美人不大清醒时,总是爱想些?眼?下不大可能?的事:“我觉得有意思,要是夫君以后还要打仗,我就?要跟着过去,给你做军师的。”
“那会很危险,”唐煦遥接着给他喂着鱼糜羹,“边关?寒冷,路途颠簸,吃喝也不好,干粮粗粝,剌得喉咙发痛,也要硬往下咽,人总不能?饿着肚子打仗,夜里的床榻像放在?冬夜的剑那么凉,你这肠胃受一点寒就?疼得厉害,我是要体谅你的身?子骨的,去这一遭,你势必九死一生,我不忍如此,我上战场为国征战,就?是要保护我的爱人和父母免受战争之苦,假如真有那一天,连我的夫人都要跟我上战场,我的父亲也拿起了虎符和宝剑,母亲承了外祖父的遗志,我想那时该是家国倾覆之际,举国皆将,另当?别论了。”
江翎瑜虽病得头昏脑胀,可他不傻,听唐煦遥如此言语,也知道他是认真了,并不是在?哄自己,于是拉着他的手,轻道:“我再努力一些?,斩了贪官污吏,多了钱粮,将士们打仗也会不那么苦了。”
“那不怪你,”唐煦遥见美人真是吃不下了,将碗随手放在?矮柜上,拿帕子擦净了手,把他揉进怀里,“贪官是杀不完的,尽力就?好了。”
郡王默不作声,静坐在?一旁听着唐煦遥与江翎瑜谈天,心下有些?惊奇,这些?孩子们不过才二十几岁,竟有这样的卓识,唐煦遥也是,长大得太快了,连他的父母也没有想到?就?是了。
太医到?了,仔细地听了听郡王诉求,沉思片刻,想了个好法子,就?是把药磨成粉,再放些?蜂蜜揉成圆子,不过那也很苦,江翎瑜并不喜欢,太医再冥思一阵,提议道:“那就?做成蜂蜜膏吧,喝着跟秋梨膏似的,不过有些?药味,那毕竟是治病的,不可能?一点苦味都没有的。”
这样江翎瑜可就?愿意了,夜里吃了小半碗的鱼糜羹,不喝药了,所以两?个人就?准备换了衣裳进被窝了,郡王和王妃也准备离开,郡王临走时说:“小霖儿,不必担心打仗的事,父亲会为此尽全力,不让战事紧张起来,你们也好,百姓也好,只要世间无战,好人总是安乐的。”
郡王妃心细,走前熄了几盏蜡烛,只留下远处最亮的一盏,有病人时留下亮些?的,都安好时就?留暗的,再有生人潜入府邸图谋不轨时有个防备。
唐煦遥换好了衣裳,进被窝后像往常一样把手臂伸过去给江翎瑜枕着,江翎瑜乖乖枕上手臂,却不闭眼?,水汪汪的美目眨着,可怜巴巴的,又仿佛有所求似的。
唐煦遥不知美人是高热难受,还是自己又忘了什么他需要的事,难不成是讲故事?唐煦遥没忘,是想着先伺候美人躺安稳了再说的。
“怎么了,”唐煦遥摸摸美人的胃,“还疼呢?”
美人摇头:“还好,只是又胀起来了,我都习惯了,没事。”
“这还没事,我的心肝宝贝,你且转过身?去,背对着我躺着,我也好帮你揉揉。”唐煦遥边说着,就?要扶着美人翻身?,可美人不愿意,蹙着眉头,直勾勾地望着唐煦遥,唇瓣红彤彤的,这微光映在?他的身?上,不论是照在何处都是绝美的。
“你怎么不抱着我睡了,”美人任性地挤进唐煦遥怀里,挣扎着扯开松垮的寝衣,只穿着肚兜让他抱,顺势将他的白寝衣也扯开,非要肌肤相贴才安心,“就算抱着也不像从前用力,你不喜欢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