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无春说话底气很足,江翎瑜和唐煦遥乘坐的马车是只有冬日?才使用的,为了保暖,墙上钉了许多棉布和绒布,密不透风,有时外头说话都听不到,廖无春下达命令,车内却听得清晰,江翎瑜闻言皱眉:“为何突然休整,是出了什么?事吗?”

“一定是出事了,霖儿?,你大可以相信廖无春的手段,他有时会到外地去,出入凶险之地而无损兵折将?,自己也平安,他是很有本事的,历经诸多,他做的每个决定,势必有他的道理。”

唐煦遥虽声息平缓,实际心中很是忐忑不安,他也害怕江翎瑜再遭不测,下意识将?他紧紧地搂在怀里:“案情紧急,可也不能贸然行进,就像打仗要讲究策略,才能取胜,不然我们就是飞蛾扑火,自取灭亡,我不是要卖弄才学,论经学我是不及夫人的,可是夫人太心系案情,时常忘了要先保护自己。”

“夫人,”唐煦遥劝着江翎瑜,“大琰需要江家的骨血摄政,以震慑文武百官,辅佐唐家稳国安邦,你不能出事,廖无春这样常年在外奔波的人,自是见多识广,他已然明说不能行进,一定是有危险的,夫人不必执着往前了。”

“好?吧,”美人见唐煦遥态度坚决,只好?妥协,“我听夫君的话。”

适时廖无春下马,走到马车旁侧,轻轻叩门:“江大人,将?军,事情有变,我们今夜停在此地,待黎明时再行进。”

“无春,”江翎瑜疑惑道,“前头怎么?了?”

“据暗卫来报,我们四周有些人影,追上去又什么?都看不到,暗卫们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,故而不敢深究,直接到我这里报信。”

廖无春坦言:“此地危险重?重?,敌人在暗,我们已然是很被动的了,又是到林同村去,必须要谨慎些,那些人影是什么?目前也未可知,我现在就派人去查。”

不等二人开口?答话,廖无春表明立场:“江大人,将?军,我不能因为两个孩子,而替皇上损失两位安国功臣,在我的人查清那黑影是什么?之前,谁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,皇令在此,江大人,将?军,别怪无春。”

廖无春的口?气出奇严厉,江翎瑜本想辩驳,本来答应唐煦遥也只是佯装让步,他承认自己有些不顾家国大事,唐煦遥所言有理,眼光长远,江翎瑜什么?都知道,但就是想试着拯救那两个孩子,可当廖无春说出“皇令”二字时,江翎瑜就什么?都知道了,这是皇帝的意思,他早就知道林同村凶险,事先就嘱咐了廖无春,也就势窥见皇帝原本的意图。

皇帝根本就没?想让江翎瑜去救那两个孩子,那皇帝到底想干什么?,也未可知,总之孩子的事,他不允许江翎瑜涉险去做。

正如唐煦遥所说,大琰需要江家的血脉稳固朝政,只要江家有人在朝廷当政,所有官员都不敢造次,他们会永远活在江家人的阴影里。

廖无春将?此事说明白就离开了,到不远处与毓照理吩咐查清黑影一事,分配要派出去的人手,此时骆青山则驾马溜达过来,牢牢挡在马车侧方,不许两个人贸然下来,一旦发现,自然是要劝回去的,别想走出这里。

不单是皇姓唐家需要江翎瑜,江党的党羽也需要,江翎瑜一旦出事,整个朝廷的格局会发生剧变,自古以来,朝中党林丛立,党羽之间,本身就是一种混乱之中的秩序,国之所以长久,就是党羽互相制衡。

江翎瑜初入朝廷,就选了一条与江怀完全?不一样的路,所以他成不了一个纯粹的刑部尚书。

所以,让江翎瑜到北直隶巡案,也只是借着他是江太傅之子的身份,震慑那些地头蛇。

江翎瑜也就又明白了,为什么?皇帝对处置那些贪腐官员兴致不高?。

都明白了,江翎瑜再一次觉得,自己当初承父亲之志时说的那句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