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坏话,正在兴头上,管家低眉,提醒周竹深:“主子,该去上朝了。”

“唉,”周竹深慢吞吞站起来,很是不满,瞥了管家一眼?,“我是在想朝廷里的那些事,你眼?里倒只有如此琐碎的教条,很难成事的,虽说是我的管家,却没能有我的作风,当真遗憾。”

管家笑而不语,兀自拿起昨日叠好的官服,跟着周竹深到盥洗房去。

“今日将我的头发梳得利索些,梳子上沾些水,我这些日子,当真是老得快了。”

周竹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?,有些苍老,也有些别的感觉,但?周竹深又看不太出来,他只是觉得自己?和以前?不一样了,以往,周竹深最不喜欢用梳子沾水抹平碎发,不知为何忽然?说出这句话,他怔了怔,见管家拿了梳子备下?,也没有收回此言,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:“我当真是老得快了。”

“老爷,您上年?纪了。”

管家像往常一样,随口?敷衍:“您费心,自然?如此。”

周管家仿佛每日都在说一样的话,哪怕他心中所想不同,言语总是如此,所以周竹深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,即便管家已经有了二心,说话时嗓音紧张得有些发抖。

在周竹神眼?里,一切事物都和往常一样。

“去备轿子吧,大氅我自己?找就是。”

周竹深皱眉:“快些,我还能在轿子上补一觉。”

周竹深虽说是在轿子上补觉,可不是像别的官员一样,到了地方?就醒了,他是宁可轿子停在午门外?,也要睡到醒了为止。

一路上,轿子晃动并不是很大,与往常差不多,但?周竹深今日睡得不好,动辄就惊醒,还骂了抬轿子的轿夫,再合上眼?皮,恍惚片刻,也就自然?醒过来了,外?头刚好落轿午门前?,周竹深心里懊恼极了,想发脾气,可这么多人官员在身边走?动,他也只好作罢,满身怨气下?了轿子,径直朝着奉天殿走?去,心下?早已盘算好了要说出去的坏话。

奉天殿内,皇帝端坐,见周竹深进来,很有些惊讶:“周首辅,今日来上朝倒是很早的。”

“是,”周竹深最开始还是很有些不习惯皇帝不叫自己爱卿,当真是被如此亲昵地唤了好几年?,说改就改了,现在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,随口?应付,“圣上,臣给您请安了。”

崇明帝垂下?眼?帘,笑笑:“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
人到齐,崇明帝也不弯弯绕绕,往常都是先问问各位官员,辖区有事没有,出了事的又是如何解决安妥,今晨没让官员说话,开门见山,先为江翎瑜和唐煦遥洗脱冤屈:“前?些日子,朕的侄儿,还有刑部尚书江爱卿仿制朝廷官服一事,朕是亲自查清楚了,官服是大理寺卿和他的爱女,也就是朕的惠妃联手合谋陷害朕的侄儿和江爱卿,后宫干政,命官陷害,成何体统,朕已经处死了他们?,即日起,唐爱卿和江爱卿可恢复自由身,另外?,太医院院使。”

太医院院使答:“臣在。”

崇明帝说:“日后,江大人和朕的侄儿身子抱恙,要先济着给他们?看病,大琰的功臣,朕哪有不厚待的道理。”

除了太医院院使,还有鸿胪寺那些掌管吃食,仪式,起居,衣料布匹的各司各寺,也将份例分给江府一份,记得添册。

崇明帝还说:“是朕不好,这些日子当真是苛待了两位爱卿,也是朕,管教不严,竟让妃子与官员合谋,私会西厂的的人,朕会尽量给他们?最好的,以求补偿。”

“成了,这事就算过去了,以后诸位见江爱卿和唐爱卿,不可以拿着先前?的事说风凉话,奚落他们?几句,就当贬低他们?,爱卿们?,论你们?哪一位的政绩,仁德,手段,都还没资格去说他们?两个人的坏话,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