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都?快亮了?,唐煦遥才哄着美?人?睡下,明里暗里忙碌了?一宿的江府,终是归于平静。

崇明帝虽九五至尊,身居巅峰之高,却?也知道,谁应该平静,而谁不应该,哪怕暂时没办法撼动这?股势力的根基。

崇明帝心下早有排布,故而他只抓了?夜会惠妃的西厂太监,连在梦中熟睡的商星桥都?没喊醒,自?然也没处罚,此时天际泛白,快要亮天了?,正是周竹深睡得最舒服的时辰,他时常为此迟来上朝的,崇明帝不想让他安生?平静,一纸密信就差人?送去,遍熄火烛的周府霎时间灯火通明。

周竹深气急败坏,又住在皇城脚下,不敢发作,把书房里头能摔的东西砸了?个遍,满地碎瓷,还扎了?他的脚,管家帮他挑出碎瓷渣时,他又骂又嚎,流了?很多血。

这?一刻,周竹深才真的相信,自?己开始倒霉了?,紫禁城里的事,或许早就败露了?。

不过这?都?是他的直觉,乾坤未定,事已至此,也只能不顾一切地继续下去。

周竹深从一开始就没有失败过,所以?,他也不相信自?己会失败。

于是他深呼吸了?一下,静下来,斜眸盯着脚边正在捡瓷片的管家,问:“现在,重新跟我说一遍,皇帝捎来的口信。”

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回 傻狗摸到美人胃里的痉……

管家言:“老爷, 皇上说,惠妃作恶,父亲入狱, 本是罪臣之女, 如今仿制官服嫁祸臣子, 为妃涉政,更是罪加一等, 不过念及她曾用心侍奉皇上,诞下?皇嗣,准许她办个丧事, 一切从简,三日后,让您作为皇亲前?去。”

“好,”周竹深冷笑一声,“既然?是皇上之名, 我去就是,他倒是真把我当成身边人了,甚好。”

罪妃发丧, 也说了一切从简, 就算是周竹深是皇亲, 跟他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。

此事管家心知肚明, 倒不敢告诉周竹深, 因为近些日子周竹深叫那些官员前?来,所谈及的内容,管家也能听出来,看出来些不一样的东西,尤其是那对做官的兄弟, 顾方?和顾睿,他们?两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。

在管家眼?里,周竹深做过很多大事,也有小事,成多败少,因为好人总是单打独斗,一人之力,撼动罪恶的根基,倒像是精卫填海,永无止境,但?也绝不放弃,周竹深本来就是恶贯满盈之人,他身后有巨大的势力,自然?成事多,败事少。

事无绝对,周竹深也曾败在一些人的手上,其中一个就是江怀,他输得很惨,还曾在监牢度日,周竹深恨极了江怀,却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狗总是喜欢在笼子后面对着人狂吠,但?是当笼子真的打开,与人面对面,狗就会开始害怕,自觉地夹起尾巴。

有些东西只能在黑夜里行?动,他们?见不得光。

所以在管家眼?里,周竹深从一开始想要扳倒江怀之子江翎瑜,就是一个很蠢的行?径,管家就是从那时开始,对周竹深有了二心。

所以,妃子发丧,这道口?谕却被称为密令,字里行?间,处处都不对劲,灵堂始立,照理说是即刻前?往,口?谕中又说是三日后,曝尸三日,重罪之臣也没有这样的屈辱之事,那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有办丧礼的资格,前?后矛盾,说得已然?如此明显,分明就是皇帝的计策,到时候周竹深必然?凶多吉少。

管家无心再听周竹深说了什么,他仍执迷不悟,做梦都想根除江家的势力,他倒不知,自己?这副模样在别人眼?里甚是不知好歹,江怀年?轻气盛时,周竹深已然?不是江怀的对手,如今江翎瑜继任,必然?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他竟不懂后生?可畏。

周竹深还在计划着见面那日,在皇帝面前?能如何说江翎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