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太医一走,剩下徐太医自己在卧房里,唐煦遥既不理他,也不请他入座,就?当没有他。
“霖儿?,”唐煦遥此时?很想唤一唤江翎瑜的乳名,低下头?,轻轻吻着他的眉心,难过得眼圈发热,难免有些哽咽,“还疼不疼?”
“还好,”江翎瑜抬起素手,为唐煦遥擦拭眼尾的水痕,哑声笑他,“将军,你都快三?十岁了,还哭鼻子。”
“我心疼霖儿?这身子,自真定府回?来,才过多久舒心日子,又吐血了。”
唐煦遥越说越难受,不禁将美人紧抱在怀里,结实的手臂缠得他身子发痛,唐煦遥似是知道自己搂得太用力了,可还是不愿意松开,很是委屈:“我今夜要守着夫人,夫人吐了那么多血,我好害怕。”
江翎瑜折腾得累了,吐过之后,胃里倒还舒服些了,不如刚才疼得厉害,在唐煦遥臂弯里偎着,照旧是窝着腰,身子松垮,这个姿势着实能让江翎瑜好受一点,索性闭上眼睛歇息,唐煦遥话说了许久,美人自觉缓过来了些,才虚声答:“将军好好歇息才是,这样我会安心。”
此时?朱太医已经跟着唐礼到了茗药阁,进去后并未翻找药材,先问:“唐管家,确定此处没有外人?”
“没有,”唐礼说,“四?下都是江府自己人,这里可是存着我们夫人的救命药,不会叫外人靠近。”
“我是想问,”朱太医直言,“江大人的病,是否是故意服药引起来的?”
这话冒昧,但唐煦遥允许朱太医前来,就?意味着可以让他知道些内情?,故而唐礼点头?:“是的。”
唐礼对外,话不多,精准扼要,尤其是江翎瑜和唐煦遥的同僚,问一句答一句,绝不多说。
“既然如此,”朱太医再问,“是否有人为江大人精准控制药量?”
唐礼依旧点头?:“是的。”
“那就?好,”朱太医嘱咐,“江大人今后切不可行此计,他的脉象时?好时?坏,赶上身子虚弱时?再服药引疾,实为冒险之举,江大人设局再大,也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?戏。”
唐礼喉间轻叹,即便如此,也是说得模棱两可:“我们夫人今日之举,事出有因,不过是用这场病换了自己一条命回?来,人都是趋利避害的,朱太医,我们夫人怎么会无事去找苦头?吃?”
朱太医一时?语塞,想了想,点点头:“是我想的太少了些,还责怪江大人走一招险棋,既然事态如此严重,确实不得不如此,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。”
唐礼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,微微颔首:“太医您不必多礼。”
“徐太医那边的事,我会帮着处置。”
朱太医说:“请江大人和将军放心就?是,太医院有我,不必让他们费心了。”
为官之人,谈话要适可而止,朱太医从茗药阁回?来,打发着徐太医,两个人一同回?去了。
唐礼进来,端了盛着血的盆子要出去洗干净,让江翎瑜开口叫住:“朱太医没给我开方子吧?”
“夫人,”唐礼温声笑了,“您可真是神了,什么都能知道。”
“我不需他为我开药已经很久了,可我身子羸弱,又离不开大夫,他不开药,势必有别?人为我做这些事,不难猜。”
江翎瑜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,看着很是疲惫,唇也发白,可他的声息却不似刚才微弱,听着与他平时?无异:“他都问了什么?”
唐礼如实答:“问夫人的病是不是服药勾起来的。”
“哼,”江翎瑜轻笑,“朱太医很有本事的。”
“他还说,徐太医,他会帮着处置。”
唐礼将话尽数转达:“太医院里的事,您和主子不必劳神了,他会帮着去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