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翎瑜先进了正堂,顺势嘱咐廖无春:“仔细些,千万别把?人打死了,留着他可有大用,说不定,单是此人所知之事,就?能成就?将军的大业。”
唐煦遥还?在外头,不知在忙些什么,故而江翎瑜说此话时嗓音是成心压低了,片刻之后,唐礼的背影在台阶下头一闪而过,朝着府门方向急匆匆地去?了。
原来刚才唐煦遥是跟唐礼说了几句话,这会子他已经进了正堂,吩咐江玉:“关门吧,无事不要?来打扰。”
江玉低眉:“是。”
“大人放心,”廖无春待江玉把?门关严,打开金匮,将圣旨递出去?,“我与二位大人如此稔熟,身边也没?跟着外人,不必跪了,圣旨打开看看就?是。”
江翎瑜与唐煦遥凑在一起,打开圣旨细细察看,发?现上头写的并非什么紧急之事,更不是密诏,不过是今夜请二人到紫禁城赴宴,场合隆重,要?穿华服来。
“无春,这是什么宴?”
江翎瑜顿感皇帝书写不过只言片语,实在摸不着头脑:“官宴?”
“是家?宴,江大人是以王长子夫人身份前去?,”廖无春解释,“圣旨是皇帝在夜里写的,许是折子看得太?多,累了,许多地方没?写清楚。”
“家?宴?”
江翎瑜挑起秀眉:“皇帝的妃嫔也要?去?么?”
廖无春“嗯”了声:“是的。”
“竟有如此机遇,”江翎瑜喜出望外,“快去?,立刻筹备搜查大理寺卿府邸一事,再去?仿一份章平的库档,今日势必起事,找个替死鬼夜闯紫禁城。”
“库档一事,我早已置备妥当。”
廖无春笑说:“昨夜皇帝睡得沉,我在养心殿伺候,趁着夜间东西厂轮岗,顺势借他大印一用,都不用出去?拿仿制玉玺。”
“甚好,”江翎瑜随手把?圣旨扔进廖无春捧着的金匮里,“有无春,可真?是我们的福气,做事多利索,换做是西厂那个,泼天的富贵来了都接不住。”
“西厂之人,皆是奸懒谗猾的懦夫,怎敢与我们江党相提并论?,您主文,将军主武,各揽江山,势力非凡。”
廖无春是从心里佩服江翎瑜,口?中也从不吝啬嘉奖之辞:“江大人决策英明,手段老辣,放眼整个朝廷,谁敢设下如此大局。”
一个敢想,一个敢做,不谋而合,知音难觅,不怪廖无春欣赏江翎瑜。
“莫夸我了,听着牙酸,”江翎瑜想起这金匮一会廖无春还?要?拿走,赶忙将圣旨拿出来,“这皇帝用的匣子都跟寻常人家?中的不一样,竟是金子做的,上头还?有珠宝金花,你得把?这东西带回?去?,我都忘了,我倒怕你连着圣旨一同带走了。”
“不带回?去?了,皇帝是让我把?这个金匮也送江大人跟将军的,算是定定心,还?叫我捎话,他没?忘了赐婚的事,此物象征婚书已定,替二位大员打好了,暂存在紫禁城。”
廖无春将金匮放在不远处的条案上,与香炉并排搁置:“预祝将军与江大人前路顺遂无阻,日日美满,百年不相离。”
唐煦遥说:“多谢。”
江翎瑜则答:“你和青山也是。”
廖无春闻言很是高兴,本?想再多聊几句,可惜时候不早了,只好拜别:“我先告辞,要?是子时前后我脱不开身,就?由我的人前来,总之事是一定要?办的,包在我身上,两位大人也可放心。”
唐煦遥上前:“我送送你。”
“不必了,将军,”廖无春指指门外,“我去?柴房看看再走,让管家们带我去就是了,劳烦将军,不甚好的。”
“无春一提管家?,我倒想起唐礼来了,进正堂之前,我让他回唐府办了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