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是丸药起效,疼痛越来越低迷,就与他相?拥着睡下,阖上眼,自觉毫无困意,毕竟心里揣着事,装睡不?能,只得再睁开眼,却与江翎瑜视线相?碰,眼神对了个正着。

“夫人,”唐煦遥有意不?说真话,他今日情绪不?怎么好,也觉得江翎瑜为?着自己心力交瘁,也想?哄他尽快歇下,“怎么还不?睡,你才刚吐过,腹中定是不?好受的,还是让鞭炮声吵得睡不?着,我……”

“你心里有事,”江翎瑜根本不?接唐煦遥颠三倒四的茬,开门见山,“你我夫妻一场,只说就是。”

唐煦遥皱眉:“夫人。”

“别骗我,”江翎瑜说,“你从来就骗不?了我。”

唐煦遥心事很多,在脑袋里像几个线团扯散了搁在一起揉搓似的,解不?开理不?清,但极大多数都是关于江翎瑜的,不?知从何开口,就轻轻摇头,以此作罢,江翎瑜倒说:“你是心乱如?麻,不?过现在最大的事,还是去真定府?”

“嗯,真定府很乱,各路势力冗杂,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勾当,比保定府更难缠。”

唐煦遥笑容有些苦涩:“我这精明的夫人,甚至可怖,什么都瞒不?过你。”

“刑部尚书白干的么?”

江翎瑜酒劲一过,头脑愈发清醒,对真定府未知的处境已经不?那么忧虑了,直言:“你再担心我出岔子也没用,因为?你我没得选,只能硬抗。”

江翎瑜话音落时,不?经意间轻笑了声,唐煦遥能听出些无奈,他接着说:“夫君,只有闯过一个接一个的命关和鬼门关,你我才能取了婚书,互拜高堂,做真正的夫妻,不?去又怎么能得偿所愿呢,今夜你要是想?守岁,我就陪着你,过了年,希望往后都顺遂。”

话说至此,江翎瑜跟唐煦遥倒是都执拗守岁了,过了子时,两个人还是睡不?着,大多时候也没说话,各自安静相?处,十指相?扣,撩起眼皮盯着头上的房梁,毫无睡意,睁着眼睛到?了天亮,爆竹声停停起起,年年岁岁花相?似,日月相?似,岁岁年年人不?同,只有在这样的时候,江翎瑜才会?为?牺牲在朝廷政斗里的无辜之人惋惜,想?着何蓉其实很好,恻隐片刻,就去想?了别的事,不?得沉溺。

江翎瑜这一年历经风霜无数,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:向?前看,再也不?回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