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?光破晓,唐煦遥总算松了口气,低头注视着在怀里安睡的美人,知他挺过?这艰难的一夜,就暂时无大碍了,唇瓣再度贴在他温热的额头上,又是很长的一个吻,心里许下愿望。

希望他这辈子最爱的霖儿能逾越这一个又一个命关,熬到?巡案结束,大琰河清海晏,然后结发为夫妻,如同梁上燕,岁岁常相见。

“夫君…..”

江翎瑜还没完全睁开眼,听?着唐煦遥应声,摸索着攥住他的腕子,含糊开口:“你一夜都没睡么?”

“嗯,”唐煦遥揉揉江翎瑜的脑袋,“醒了?”

“那?咱们躺一会吧,”美人睡眼朦胧,抱着唐煦遥的胳膊柔声娇腻,“我想睡在夫君怀里。”

“夫人,让我问一问太医,”唐煦遥低头吻他,“昨夜太医说过?,怕你睡着了,想呕吐却醒不过?来,容易呛了污秽,你一夜都没再闹着恶心,想必是没事?了,那?也是问过?才好。”

话音刚落,唐煦遥把唐礼喊来,这江翎瑜一出事?,两位管家就是轮岗值守,江玉前半夜,到?了后半夜就是唐礼,这会子领命去了朱太医那?,去了片刻,就小跑着回来了:“主子,太医说夫人能躺下了。”

江翎瑜闻声乖乖揽住唐煦遥的脖颈,等着让他搂抱着躺下,他身上力气奇大,单手?护着江翎瑜的细腰,一下子将人腾空抱起,正要躺下,不知是碰上怀里美人腰后哪个地方,忽然听?着美人轻咛了声,再看时眉头紧皱,手?背过?去,要去扶着腰。

唐煦遥怔了片刻,倏地明白了,江翎瑜腰也很不好,不能久坐,更不能老?是像夜里那?样半躺不躺的,刚才说要躺下,准是腰疼了,这是光想着医嘱,剩下的什么都没顾上,唐煦遥心下又急又悔,小心翼翼地把江翎瑜放在床上:“夫人,你是腰疼了么?”

“我不曾告诉你,”美人垂下眼帘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“你向来是腰不好,夜里光想着你不能躺着,我倒忘了这个。”

唐煦遥跪着俯身,手?垫在床上,掌心朝上,托着美人的软腰:“夫人睡吧,我给你揉腰。”

美人知道唐煦遥一宿没睡,听?他这么说,心里过?意不去:“夫君受累了,我......”

“夫人言重,”唐煦遥勾唇轻笑?,与江翎瑜对视,“我不累,都伺弄惯了,夫人宽心就是。”

唐煦遥真是习惯了整宿不合眼的日子,只要是江翎瑜在自己怀里安睡,唐煦遥就无比安心,这样爱着江翎瑜,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了。

江翎瑜让唐煦遥柔声哄着,渐渐阖上眼皮,困意泛滥,堪堪忍着疼又睡着了,唐煦遥还没消停一会,就听?得房门响了,转头一看是唐礼进?来,他怕吵着江翎瑜,忽而来这几次都没敲门,见主子回头,他上前小声说:“主子,四?时观的高功求见,说是上次观里一别,念着夫人身子抱恙,特来送来炮制的丸药,要见您,与您说清症候和用?量。”

唐煦遥答应了:“好,把他请进?来吧。”

“主子,我请了,高功说进?不来,因为一会子还得去一位王爷府上做法事?,急着走?呢,我想,大抵是栎郡王给中毒暴死的幼子超度。”

唐礼解释:“高功正在门外等候。”

“成,”唐煦遥低头看看熟睡着的江翎瑜,“我去一趟。”

唐煦遥缓缓将手?从?美人背后抽出来,动作轻缓,拿上大氅走?到?门口,还回头看了看,江翎瑜是好好睡着的,这才放心地开了门出去,脚踏积雪,自己提着灯笼到?外头去,唐礼待在卧房里照看江翎瑜。

“温高功,”唐煦遥简单行礼,“大雪天?还折腾一趟,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
“没事?,爵爷,我........哎?”